“說的有道理?!?
面對凡塵的夸贊,陳語生略有驚訝。
他相當(dāng)清楚平日里父親有多嚴(yán)苛,無論是對大師兄還是對他,平時能有一句稱贊,就屬難得。
——果然,父親也不喜歡那位不語魔尊,心中定然反感至極。
“所以你覺得我應(yīng)該如何做?”凡塵難得詢問了陳語生的意見。
這讓陳語生受寵若驚,沒想到父親有一天,竟然會與他商量無法解決的問題。
“我覺得不能妥協(xié)”
雖然這有私心的成分,陳語生并不愿意父母就此和離,但考慮到北疆那位不語魔尊的性子,他也覺得妥協(xié)不是個好辦法。
這次父親妥協(xié)了整個人過去,那下次呢?
——難不成自己也得過去認(rèn)賊作母?
“就算實在不行,也可以先假意妥協(xié),再另謀他法。”
畢竟涉及兩域子民,陳語生也不可能勸父親硬懟,無論中州的子民還是北疆的子民,都難得和平,若再起兩域大戰(zhàn)導(dǎo)致生靈涂炭,著實罪孽。
凡塵點了點頭,笑意更甚。
“那你有什么好辦法?”
聽到父親的鼓勵,陳語生頗為激動。
沒想到他只是隨便一提,竟然得到了父親的認(rèn)可!
沉思片刻,陳語生的眼瞳深處閃爍著睿智的光輝,不禁邪魅一笑。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隨后的半盞茶時間,陳語生給凡塵講述了他偉大的構(gòu)想,既能夠解決父母的危機,又能夠搞定那位不語魔尊。
“不瞞您說,這次我在梧桐宴時,認(rèn)識了一位魔修姑娘,是玄心鬼宗的淵大姑娘。”
凡塵點了點頭,示意了解,那位小姑娘確實很了不起,陳語生若想追到手,恐怕難度僅次于他的那兩位老友。
——如無夜重新追回明大仙子,或羲和被無天妖主追到手,不可能的。
所以在凡塵眼中,陳語生也就比‘不可能’強那么一點點。
“我覺得以淵大姑娘的心性與能力,比那位不語魔尊要強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她缺少的只是時間?!标愓Z生認(rèn)真的提出了他的計劃。
“您可以假意答應(yīng)那位不語魔尊,趁她大意之時,安排咱們自己的人手去天門,將北疆的‘乾坤魔魂璽’弄走?!?
同為至高境界,那位不語魔尊是公認(rèn)的弱小,至少比他父親差了一大截,若非對方在北疆執(zhí)掌著北疆的鎮(zhèn)域圣物‘乾坤魔魂璽’,他父親可以把那壞女人吊起來打。
“與此同時,我在北疆與淵大姑娘接頭,斬白蛇而起義,到時率領(lǐng)玄心鬼宗的三十六門弟子突襲天門,將那位不語魔尊趕下臺,咱們圣域輔佐淵大姑娘登基,兩域的和平豈不妥了!”
那位淵大姑娘顯然不敵視中州,對圣域的弟子也很客氣,與暫居在天門的煙芋芋截然不同。
兩者可見兩方勢力的態(tài)度。
聽到陳語生的推演,凡塵覺得挺好的,只是有兩個小小的問題。
“乾坤魔魂璽怎么弄來?你又確定淵大姑娘愿意當(dāng)魔尊嗎?”
一域的鎮(zhèn)宗圣物,若是這么容易被人盜,未免太過兒戲,何況天門在天鬼魔尊那時,已經(jīng)吃了一次虧,不會再犯一次錯。
其次,便是玄心鬼宗的那位幽淵小姑娘,以她未來的潛力,足以與那位明月小姑娘競爭五域帝尊。
這兩位小姑娘皆有成長至太玄冥帝與浮生妖主那等層次的潛力。
而她們這種人,對于權(quán)勢與地位勢必不會在意,就像是很多年前那位太玄冥帝一統(tǒng)五域,只是為了行事方便,但本身毫不在意權(quán)勢與地位。
這于他們這種人無意義,且很無聊。
何況即便忽略掉這兩個‘小問題’,無視那位不語魔尊的身份,這個計劃其實也行不通。
——北疆的情況比較復(fù)雜,根本就不是不語魔尊一方的問題。
哪怕血煞煉獄才被剿滅不久,但還有魂傀古寺與諸多隱世宗族,遠(yuǎn)比旁四域復(fù)雜太多。
聽到這些詢問,陳語生沉默了片刻,又開始運轉(zhuǎn)他天才的大腦。
“前者并非毫無可行性。”陳語生認(rèn)真的看著父親。
“但您得先哄哄母親,讓母親理解您的苦衷,愿意配合?!?
經(jīng)過這些年,陳語生倒是發(fā)現(xiàn),那位煙姨貌似很尊重與傾慕自家母親,而對方的身份,大有文章可做。
作為天門四魔將中的煙行尊者,雖是那位不語魔尊的心腹,但也是個明理曉義之人,應(yīng)該了解若是那位不語魔尊繼續(xù)一意孤行,會對兩域子民造成何種傷害。
在恩義與大義之間,若有自家母親勸說,想來會給予己方一些幫助。
實在不行,拜托君叔去犧牲一下色相,與那位煙姨勾搭勾搭,總能睡服對方。
“到時母親曉之以理,想來煙姨會同意協(xié)助咱們盜出不語魔尊的‘乾坤魔魂璽’?!?
陳語生到激動之處,甚至開始摩拳擦掌。
“何況大師兄如今喜歡上了一個魔修姑娘,那姑娘的父母多半被軟禁在云海崖,想來天門之內(nèi)諸多大魔修,對那位不語魔尊不滿已久。”
“到時候咱們讓大師兄在提親之時,明面麻痹那位不語魔尊,暗中勸說那姑娘的父母相助,里應(yīng)外合給天門另立新主……”
不知為何,明明沒什么可能性的事情,陳語生越說越是激動,仿佛這樣能夠感染凡塵。
這樣,父親大概就會給出旨意讓他出行,他就又有理由接近那位淵大姑娘了。
是的,陳語生其實自己也不怎么相信計劃的可行性,但梧桐宴之后,那位淵大姑娘離別之際已經(jīng)明說。
讓陳語生以后莫隨便去找她,她沒有嫁人的心思,所以他想去玄心鬼宗,總得師出有名。
還有比為了兩域安穩(wěn),要想辦法起義趕那位不語魔尊退位,另立淵大姑娘為新魔尊更好的借口嗎?
——只要能說動老爹,別管計劃行不行得通,他就穩(wěn)賺不虧
不過陳語生也不抱什么希望。
“計劃很有意思,可以試試。”
凡塵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難得鼓勵般的拍了拍陳語生的肩膀。
“但要記得別真?zhèn)耍駝t于之后化解兩域影響有礙。”
聽到父親的話,陳語生木訥的點了點頭。
剛才的說辭他都不抱希望,老爹怎么同意了?
難不成,他真是個天才,有連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閃光點!
念及此,陳語生略有激動,雖然不知計劃能進行幾成,但總歸是有個能光明正大去玄心鬼宗的由頭了。
至于到時候混到了圣域的資助靈石,是招兵買馬,還是哄淵大姑娘開心,不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等到下了馬車,兩人這才準(zhǔn)備直接回圣域。
漫步在原初城稍微偏僻的街道內(nèi),但月色與星芒依舊很亮,短街內(nèi)偶有人來人往。
“對了,你剛才說你大師兄要去天門提親?”
“是啊?!?
陳語生點了點頭,連他都收到了消息,大師兄這兩日在備定親禮,已經(jīng)毫不遮掩了。
這就是鐵了心,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按理父親不可能不知道。
凡塵當(dāng)然知道,只是對于兒子陳語生的那句‘魔修姑娘……’略有奇怪,他近期沒有關(guān)注這些事兒,竟是與自己預(yù)估有了偏差?
“你大師兄原本不是應(yīng)該去認(rèn)識那位天門小圣女嗎?”
凡塵忽然覺得有些遺憾。
陳語生一臉震驚的看著父親。
——老爹怎么什么都知道呢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