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的意思是他已經(jīng)死了?”杰麗瞪大眼看著我,不過隨后便接受了這樣的說法,因為沒有更好的解釋來圓面前的情景。不過讓她更驚訝的是眼前所有人對地上死人的態(tài)度,即使那些剛入伍的新兵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忍,所有人都非常平靜的接受了一樁無謂的謀殺發(fā)生在眼前。
“嗨!喬。你逞什么狠角色?怎么樣?把槍托砸壞了吧?活該!”在場的大兵,沒有人關心那個血流滿面的孩子,更多的是把注意力投注在那個價值一千美金的槍托上??吹阶约簺]有的東西壞了,紛紛興災樂禍的指著那名叫喬的士兵嘲弄著。
那具仍有余溫的尸體就那么靜靜的趴在躁動的土地上,映襯著投注其上的各色目光像幅后現(xiàn)代寫實主義畫作。
“太沒人性了!”杰麗低下頭吸吸鼻子,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緒,抬起頭時臉上又掛好了笑容:“算了!不說這些了!狗狼養(yǎng)的戰(zhàn)爭。你剛才在笑什么?”
“沒什么!”
“說嘛!請你喝咖啡。我知道你喜歡!”杰麗打開隨身攜帶的小密封瓶,濃郁的咖啡香便經(jīng)由鼻腔鉆進了我的心尖。
“頂級牙買加藍山咖啡豆,非市場流通貨?!蔽页閯颖亲优⒅車南銡馐占M我的肺里慢慢消化:“你知道嗎?我為了每年喝上這種極品咖啡曾紅替牙買加毒販訓練了一個營的專業(yè)槍手??蓯赖氖堑诙昴莻€笨蛋便被英國佬給抓住了,因為他給我的豆子是牙買加專門供給英國皇室的那批。你能搞到這種不是靠錢就能買到的東西,想來你家不只是富有而已了?!?
“這么說來,我還不能一下子把這罐豆子給你,分勺提供也許能換更多的內(nèi)部消息。”杰麗狡黠的調(diào)皮沒有一點剛從難過中強轉過來的樣子:“說吧!你為什么對著那個女孩笑?也許我可以替那個毒犯履行他未完的承諾?!?
“女人太聰明不是好事!”我伸手接過她手里的“黑金”,小心翼翼地裝進口袋,然后才喜笑顏開的替她解釋道:“你知道的。美國特種部隊的單兵裝備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好的,目前,一名美國特種隊員的單兵裝備包括戰(zhàn)斗裝備、服裝及日用品三大類,即使是普通隊員也配備:am16系列5.56毫米突擊步槍;m9多功能刺刀;手榴彈2枚;防毒面具;鋼盔;防彈背心;急救包;夜視眼鏡;化妝油:水壺或水袋:各種軍服和口糧等,最少也有四十多件。
各國軍隊倉庫里的軍火都是有新有舊。美國雖然是世界最大的軍事強國,雖然天天在報紙上看到美軍換裝各式武器,但它仍是一個很懂得節(jié)儉的國家。換裝被替下的武器要么是編入了國民預備役手里,要么便是保留通用配件等待拼裝。軍人的武器是由軍火管理員配發(fā)的,你看看那個女孩子身上的東西,全身上下都沒有一樣是好東西。
尤其是身上那件m69型防彈背心,它是美軍在越戰(zhàn)中使用的防彈背心的改進型,重25磅,不光穿上后行動十分不便,而且擋不住ak―47的子彈。和凱夫拉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裝備。手里的槍也是越戰(zhàn)的m16改進型,雖然護木裝的挺先進但看固定槍托、準星和機匣,這把槍基本是用拆下來的舊零件組裝而成。這些種種都說明了,這個女孩在軍隊中受到了某種程度的不公平待遇“
“就為這個?也許她和倉庫管量員的關系不太好呢?”杰麗對這個問題并不感興趣。
“小姐,要當戰(zhàn)地記者首先你應該了解一下,有可能面對的致命武器。在軍隊中配備槍械的時候是要看個人體質(zhì)的,如果把重機槍配給位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女性,我想你也就用不著我的提醒了?!蔽矣檬贮c指著周圍士兵手里的武器:“那些男兵手里拿的柯爾特mod733只有六十公分,但唐唐手里的m16a2長一米,而且比前者重了三分之一。你不覺得應該顛倒過來裝備才比較合適嗎?”
“嗯”杰麗看著粗長的步槍掛在唐唐瘦小的身體上,像竹桿上掛衣架一樣顯眼時也有些同意我的說法了。
“《軍營中的種族和性別歧視》?太老套的內(nèi)容了,不是什么吸引讀者的題目,我需要更有震憾性的素材。不然就把豆子還給我。”女記者把手伸向我的胸口,欲將我裝進戰(zhàn)術背心內(nèi)的密封罐搶回。
“ok!ok!”我趕忙護住胸前的“寶貝”,伸手從頭盔內(nèi)襯里卸下一塊老柴盒大小的硬盤:“我是個公平的人,如果不能提供你滿意的服務,我就不會收你的東西的。別忘了!傭兵也是生意人?!?
“這是什么?”杰麗接過我遞給他的小硬盤,翻來覆去的打量卻沒有弄清這個比存儲卡厚一點是什么
“硬盤!”我從口袋里扯出一條數(shù)據(jù)絲遞給她:“用這種線進行數(shù)據(jù)傳送,你最好找個好一點的電腦,不然系統(tǒng)承受不了這么大的數(shù)據(jù)吞吐。里面是我們前兩天進昆都士偵察的錄像,有戰(zhàn)斗場面和一些你平常看不到的東西?!?
“謝謝!”女人飛快的把硬盤裝進內(nèi)衣的口袋里,全然不顧過程中敞胸露腹的畫面,對于一,群被戰(zhàn)火、死亡、恐慌和寂寞的雄性動物,會引起的后果遠比秀色可餐這句場面話嚴重的多。等扣好衣服的女記者抬起頭發(fā)現(xiàn),一圈的男人雙眼冒火的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時,她才發(fā)現(xiàn)這些人已經(jīng)不是前些日子在一起談花論草的紳士了。
面前跪著的俘虜?shù)纳矸菀呀?jīng)確定完畢了,這些人都是從外國懷著不同目的前來阿富汗的圣戰(zhàn)者。大多是伊斯蘭信徒,也有是被扣留的像譚偉一樣懷著獵奇心理的志愿者。他們被塔利班政府先以間諜罪收押,然后利用各種手段迫使他們答應協(xié)助作戰(zhàn)。
眼前這群手無寸鐵的戰(zhàn)士聽說是被打死的這批軍人的后備隊,由于前來幫助塔利班的人太多,所以槍支不夠用,這些人躲在屋里等外面有人死了,然后才有槍接替他們的位置。這情形讓我想起了長征以前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
通過無線電從前方崗哨趕來的反塔北方聯(lián)盟負責人,在美軍的重重監(jiān)視下走了過來。后面跟隨的民兵都被聯(lián)軍給攔在了遠處,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給我們一家伙。美加聯(lián)軍的負責人和他蹲在一塊,不知議論起什么來。
身邊響起一陣槍聲,原來是記者為了拍些威武的照片,跑到遠處的人群中去拍那些拿著槍的士兵,有的甚至給那些士兵美元,讓當兵的放上一梭子。在記者們的爭相效仿下前方頓時槍聲一片,把車隊后方的不知發(fā)生什么事的駕駛員和作戰(zhàn)部隊紛紛給引了過來。等發(fā)現(xiàn)竟然是這種情況后又紛紛咒罵著退了回去。
正在大家捂著耳朵阻擋身邊巨大的槍聲折磨時,突然一發(fā)炮彈帶著尖利的哨聲落在了車隊的正中間。將一輛十噸重的載重軍車掀翻在地,被槍聲吸引下車的幸運司機目瞪口呆的跪在地上看著眼前攔腰炸斷大卡車。除了感謝上帝保佑什么也做不了啦!
“炮襲!找掩護!”聽著熟悉的哨聲聯(lián)成的樂章,我拉著身邊的新丁和盲者撲倒在地后才把這句警告喊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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