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我真不是故意欺負(fù)她”
香嫵幾乎有些不敢相信。
侯爺說,這個賞給她了。
她心里明白,這個珠花必是極貴重的,甚至那做工,都不是定遠(yuǎn)府地界上能有的,怕不是燕京城里才有的!
甚至于這么一個做工精湛的首飾,放在小姐面前也是一個稀罕物,小姐妝匣里的珠花,竟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個。
這讓香嫵有些惶恐,她仰臉望向侯爺:“侯爺,這個?”
霍筠青挑眉:“怎么,不喜?”
香嫵趕緊搖頭,搖頭之后,低聲道:“侯爺,這個極好,只是,只是太過貴重了,真得可以給奴婢嗎?”
雖然侯爺看上去對自己還頗有些興趣,雖然她也打算從侯爺這里挖一些金銀傍身,但是直接塞給她這么稀罕的首飾,還是連小姐都未必能得的,她便有些忐忑了。
自己身份低,能用這個嗎?若是讓小姐看到,怕不是要氣死?
霍筠青:“既說要給你,自然給你,難道本侯還能騙你不成?”
聽了這個,香嫵也就不矯情了,連忙收下。
拿在手中,她細(xì)看著那珠花,心道這萬萬不是她這個身份能戴的,但是她可以留著,以后拿來賣銀子啊,這得值不少銀子!
一時不由心花怒放,眼神都舍不得離開那玉,喜歡地道:“謝謝侯爺。”
霍筠青見她小臉泛著粉光,一雙眼兒因為興奮也透著亮,不過那雙眼睛就那么一直盯著珠花,不由挑眉:“怎么,你眼里只有玉,沒有本侯?”
當(dāng)然不是!
香嫵艱難地將目光從那珠花上移開,挪到了侯爺身上。
侯爺身份貴重,紫袍玉冠,舉手投足間都是貴氣,是她往日不能高攀的,但是現(xiàn)在,他很是寵愛地抱著自己,還給自己手指頭抹藥,還送給自己這么稀罕的珠花。
香嫵感動得鼻子都泛酸了:“侯爺對奴婢真好!”
霍筠青抬起手指,輕挑起她眼下的一滴淚:“你就這么愛哭鼻子?!?
但是他越是這么說,香嫵越是想哭:“從來沒有人對奴婢這么好過?!?
其實香嫵當(dāng)然知道,侯爺對自己好,是看上了自己的身子,是想要自己在他身邊伺候,但她只是一個小丫鬟而已,他想要自己,說一聲,她就必須在他身邊伺候,他根本犯不著這么大費周章,更犯不著給自己這么貴重的首飾。
所以即使她知道緣由,她依然心頭發(fā)熱。
她自小流落街頭,被養(yǎng)父母收養(yǎng),又被送到府里,除了自小一起長大的三個小姐妹還算親近,其它人,有幾個把她一個小丫鬟看在眼里。
霍筠青看著小丫鬟面上掛著的淚珠兒,倒是好生端詳了一番。
本來他就是逗她玩的,這么一個珠花,對底下丫鬟也許金貴難得,對他來說不過是隨手的玩意兒,上次過去燕京城,也是偶爾路過燕京城最大的那處銀樓,想起小丫鬟頭上戴著的那珠花,根本是上不得臺面的,便過去銀樓看了,最后選了這樣一朵珠花,算是逗逗這小丫鬟開心。
誰知道她竟哭起鼻子來。‘
霍筠青:“你幾歲入的府?”
香嫵抬手擦了一把淚,拖著哭腔說:“侯爺,奴婢幼時流落街頭,無父無母,后來四五歲被養(yǎng)父母收養(yǎng),養(yǎng)了兩年,因家里窮,日子過不下去,就把奴婢賣到了侯府里來,賣得是死當(dāng)?!?
霍筠青:“不記得自己父母了?”
香嫵搖頭:“奴婢自有記憶起,便跟著街頭花子一起混著,從不記得有父母,后來還是奶奶看我可憐,才收養(yǎng)了我,不過奶奶沒兩年就死了,養(yǎng)父母也不喜歡我?!?
而那個奶奶,其實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憶模糊了,只記得她對自己很好,可以說是她過去人生中唯一疼過她的人。
霍筠青聽了,看她那又笑又哭的樣子,也就不再問了,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不許哭了,不然以后再不送你這些。”
香嫵見侯爺這么說,連忙使勁擦了一把淚,又趕緊抿著唇不讓自己哭。
霍筠青看她這樣,不由眸中泛起笑,可真是一個小財迷。
香嫵眼巴巴地看著侯爺笑。
一時竟覺得侯爺笑起來挺好看的。
侯爺是位高權(quán)重的侯爺,尊貴清冷,平時看著只覺得怕,看一眼都覺得剛硬冷厲,讓人不寒而栗,但是現(xiàn)在,當(dāng)那一抹笑若陷若現(xiàn)地蘊在他那幽邃的眸光中時,仿佛遼闊雪原上乍然而現(xiàn)的一抹綠色,看得人心中暖意乍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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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侯爺房中出來后,香嫵心里依然是暖暖的。
她突然開始慶幸起來。
其實從她得知那個夢開始,就猶如一只受驚的小兔子般四處掙扎,想盡辦法來逃脫既定的命運,但是一直不得其法。
現(xiàn)在沒別的法子了,躺平準(zhǔn)備當(dāng)侯爺?shù)耐ǚ?,她竟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侯爺這個人,并不壞。
這么想著的時候,恰好外面一縷陽光自旁邊竹林中散落下來,讓她眼前泛起一抹光亮,這讓她再次想起來侯爺?shù)哪墙z笑意。
白簡自然注意到了小丫鬟的變化。
進(jìn)去的小丫鬟忐忑不安,出來的小丫鬟仿佛吃了蜜一般笑里都是清甜。
正想著,恰好香嫵回頭,看到了她。
看到她的香嫵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之后對她綻開一個笑。
那笑,一看就是有求于她。
白簡板著臉,不說話。
香嫵湊過來,笑:“白簡姐姐,我問你一個事,行不?”
白簡:“香嫵姑娘,請講?!?
香嫵抿著唇兒,臉上泛起羞澀的潮紅,她小小聲地:“白簡姐姐,你說侯爺這個人……怎么樣啊?”
白簡:“不知道?!?
香嫵柳葉眉都驚訝地彎了起來:“啊?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