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準備的病房,安置好謝游,曲逍然先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阮云眉,之后脫力一樣坐下,“萬幸沒有大問題,真是上天保佑了!”
余年心里繃的那根弦也松了一半,他看向曲逍然,“我們輪著守?你要不要先去睡會兒?”
曲逍然擺擺手,“你先去吧,我還能撐會兒,到時候你醒了再來換我?!?
余年看了看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謝游,沒有反對,“好。”
到了套間里的休息室躺下,余年閉著眼盡量讓自己睡過去,但一直做著夢,半點不安寧。
下午三點過,余年起了床。
病房寬敞,開著暖氣,玻璃桌上還放著插瓶的鮮花,門口傳來保鏢巡視的輕微響動。
余年細心地拿沾濕的棉簽,傾身幫謝游潤了潤干燥的雙唇,之后坐回椅子上發(fā)了會兒呆。想起來什么,他又拿手機給郁青發(fā)了信息。
借的錢,在賣出硯臺和古書后還上了大半,還差了五百萬,只能晚些時候再還。
郁青很快回了個“好”,緊接著又問他,要不要到劇組一起過年。
余年低頭回復(fù),“不過來了?!?
郁青:“行,劇組這邊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過來也好,記得吃好點啊。”
剛回了消息,曲逍然推開套間的門走了出來,低聲道,“剛跟我哥打了個電話,艸,真他么解氣!丁兆先自己還沒從手術(shù)室出來,他的得力下屬重傷的重傷,昏迷的昏迷,他們那一派系,現(xiàn)在就是一團散沙!而且啊,我看那些跳起來搞事的,是都忘了,阮阿姨也不是好惹的!”
說著說著,他打了個哈欠,興奮道,“阮阿姨現(xiàn)在召開了董事會議,我爸也跟著在背后搞事情,應(yīng)該過不了多久就會出結(jié)果,我繼續(xù)去睡會兒!”
門被關(guān)上,病房里重新安靜下來。余年閉上眼養(yǎng)神,沒一會兒,套間的門再次打開。
曲逍然坐到余年旁邊,不太好意思,“那個……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困得要死又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是謝小游渾身是血的模樣,如果,我是說如果啊,你要是不嫌我話多,聊聊天?”
“好,謝游他……很喜歡彈鋼琴嗎?”
“對啊,特別特別喜歡!”一說起這個來,曲逍然就停不住話,“謝小游天賦厲害,絕對音感,在沒給基準音的情況下,就能分辨出任一聲音的音名和音高。他小時候靦腆得很,不愛說話,坐得住,勤奮,我上小學(xué)成天招貓逗狗的時候,他就能一坐坐一天地練鋼琴了。后來十幾歲,就拿了好幾個世界級大獎,再后來,靠實力考上了勒托音樂學(xué)院,我都差不多堅信,再過不了幾年,他就能成鋼琴家開世界巡演了?!?
余年安安靜靜地聽著。
“結(jié)果后來,他接了他哥的位置,累的不行的時候,還會偶爾放縱自己按按琴鍵。等謝叔叔也走了之后,他連琴鍵都不敢碰了?!?
余年注意到,不是不愿,不想,而是不敢。
“我當時覺得很難過,但后來又想,我們這些人,多是表面上的光鮮亮麗,花團錦簇。但背地里,藏污納垢,勾心斗角。要是謝小游當時不站起來,只憑他姓謝,占著名正順繼承人的位置,旁人就有一百種方法把他弄死?!?
“我記得有一次謝叔叔祭日,他說了一句,‘我還沒來得及向他證明,我能把家業(yè)扛起來,他老了可以安心去度假,他就走了?!鼻腥话戳藘上绿栄?,苦笑,“所以我剛剛怕啊,我特別怕他的手出了問題,那就真的一點念想都沒了?!?
兩個人一起守著,時不時聊幾句謝游,時間過得快很多。
天色暗下來,入了夜。遠遠地,能聽見除夕夜里煙花爆竹的炸裂聲,窗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今夜團圓。
曲逍然斜斜地靠著沙發(fā)背,困得撐不住,已經(jīng)睡了過去。
余年注視著謝游蒼白的側(cè)臉,心道,我從來沒過過生日,過了今天晚上,我就二十二歲了。這二十二年來,我想許的第一個生日愿望就是,謝游,希望你安然無恙。
“砰”的一聲,有煙花炸開的聲音。這時,余年突然發(fā)現(xiàn),謝游的睫毛顫了顫,隨后,雙眼緩緩地睜開來。
兩人的目光對上,余年鼻尖一酸,朝謝游笑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比一個喪喪的小心心~今天狀態(tài)不好,抱歉好晚才更新,么么我的小仙女們
---
感謝19712894、朔月的手榴彈呀~
感謝我愛閑閑一輩子吖、一視二嗅三動眼、c2pgaga、阿諾-lancy、楊楊、gehinhin、錦檀。、喵喵陸旒煙、杏花醉、三秒仨葡萄~、葉幾、一顧念塵、顏故、水闌瑟、玉煙、(c-}c、毛mao1-17的地雷呀~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