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的慘烈戰(zhàn)況,讓張松齡心里火燒火燎??擅看嗡岢鲎约阂蚕肴サ谝痪€部隊跟鬼子拼命時,軍官老茍總是拍拍他的肩膀,撇著嘴說道:“急什么急,還怕沒你殺鬼子的時候?別忘了,咱們可是特務團,老營長的看家班底兒。好鋼肯定要用在刀刃上,什么時候,輪到咱們上戰(zhàn)場了,要么是到了跟鬼子決戰(zhàn)了,要么就是咱們二十六路軍準備拼死一搏了。你乖乖地跟石頭學習打槍,到時候,別給咱們特務團丟臉就是!”
“嗯!”張松齡訕訕答應著,繼續(xù)去苦練特務團安身立命三**寶。步槍、大刀、盒子炮。到底有沒有繼續(xù)進步,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撿回來上繳給軍需處的子彈殼,每天都能裝小半口袋。管新兵訓練的老錢,每次見到張松齡拿子彈像大風刮來的一般用,都心疼得直搖頭??芍灰疾陌蜒劬σ坏?,他就又乖乖地將身上所有彈夾全交了上來。
“他的命都是老子從死人堆里撿回來的,敢跟老子吝嗇,老子就拿槍崩了他!”對于老錢的表現(xiàn),石良材如此解釋。但具體到哪一仗,他卻忌諱頗深。有一次被張松齡無意間追問急了,居然滿臉通紅,兩眼之間的疤痕也愈發(fā)像一只活著的大蜈蚣,“你打聽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老子救過他的命就是!在哪一仗?老子打過那么多仗,怎么會記得住具體哪一場!別亂問,老實兒練你的槍。老子就不信,這么多子彈堆,還堆不出個神槍手來!”
神槍手大多是拿子彈堆出來的,只有極少數(shù)天才除外!管新兵訓練的老錢,也跟石良材持同樣觀點。為了報答石良材的救命之恩,他在職權范圍內,盡可能給張松齡大開方便之門,期望著能培養(yǎng)出又一個雙手使盒子炮的神槍手。只是,這個計劃才進行了幾天,就不得不宣告中止了。一天傍晚,總部傳來緊急命令:特務團結束整訓,連夜開拔。具體去向,誰也不準打聽!
除了三**寶和能夠支持兩天作戰(zhàn)的口糧和彈藥之外,其余東西,包括換洗的衣服和被褥,都留在了營地內,誰也不準攜帶。臨行之前,一營警衛(wèi)班長石良材將來之不易的初中二年級課本,鄭重碼好,鎖進了正對著火炕的柜子里。然后又彎下腰,從柜子底下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角落,用雙手挖出了一個小巧硬木箱子,打開看了看,包在包裹里,系于后背上。
“這東西,在咱們營里邊,只有長官和我知道,你是第三個人。如果我哪天不幸被被子彈打中了,你別管我,先把這個盒子解下來收好?!彼戳丝丛谂赃呌种沟膹埶升g,低聲叮囑,仿佛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般,臉上不帶任何遲疑。
“我….!”張松齡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鄭重點頭,“好!”。
石良材非常高興地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拍了拍張松齡的肩膀,他帶著后者大步出門,加入即將行軍的隊伍。
窗外,已經有弟兄們開始出發(fā),軍旗高高地舉在半空中,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旗正飄飄!
向北,向北,再向北!
注1:第三師、第六師、第九師和第十四師都是國民黨中央政府嫡系,最早開始裝備德械,并聘請了德國顧問做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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