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盡量白天趕路,晚上就找村子借宿,總行了吧!我總不能倒霉到連白天走路,都被狼群給盯上的地步!”受不了趙仁義的啰嗦,張松齡回了對方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這不是擔(dān)心您么?”趙仁義搔了搔頭發(fā),滿臉委屈。但很快,他就忘記了張松齡的無禮,又熱心地啰嗦了起來:“剩下的那個紅胡子,姓王,名字我不太清楚。聽人說,他打著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旗。只勒索蒙古王爺、貝勒,從不搶劫小老百姓。遇上商隊,也不收任何保護費。如果商隊執(zhí)意要給,他們就負(fù)責(zé)護送對方到目的地。價格比雇鏢師還要便宜!”
“有這等好事?!那還不人人都故意從他的山寨下走?!”張松齡興趣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搖了搖頭,皺著眉頭反問。
趙仁義終于有了展現(xiàn)才華的機會,笑了笑,得意洋洋的補充,“那邊哪有什么正經(jīng)的高山啊?跟咱們老家的泰山比,都是些小石頭包和小土包。并且都荒得很,整座山上都見不到幾棵樹,根本不能拿來當(dāng)老窩用!”
“沒老窩,他們平常住在哪?”張松齡腦海里的土匪形象,還停留在水滸傳中的描述上。愣了愣,繼續(xù)追問。
“馬賊,馬賊,上了馬,才是賊!平常不出動時,就找個避風(fēng)向陽的地方扎氈包,喝酒放馬,看上去跟普通牧民沒啥區(qū)別。反正草原上空地多,走幾百里路見不到一個村子的情況多的是!”
“噢!”張松齡還真想不出,幾百里不見人煙的景象到底是什么模樣。瞪圓了眼睛,滿臉茫然。
趙仁義越說越得意,話頭也距離正題越來越遠,“上回我跟大少爺去販貨,趕著騾車走了三天三夜,才找到一個蒙古人的部落。中間有好幾次,我都以為要走丟了,這輩子再也回不了老家了呢!”
“那這幾句呢,就是跨寶刀,騎紅馬這幾句,到底是什么典故?!”張松齡沒心情聽他講冒險經(jīng)歷,敲了敲小本子,大聲提問。
“這個……”趙仁義很不情愿停止吹噓,苦著臉補充:“這幾句就簡單了,黑石寨那邊,原本是蒙古烏齊葉特部的地盤。具體分為烏齊葉特前旗,烏齊葉特后旗,烏齊葉特左旗,烏齊葉特右旗。有兩個王爺,一個國公,一個貝勒。左旗王爺姓白,漢名叫做白音,家里頭特別有錢。平常最喜歡騎紅馬,帶金刀,四處招搖。右旗王爺在三年前病死了,膝下沒兒子繼承家業(yè),只有一個叫什么琴的丫頭。這丫頭從小被當(dāng)小子養(yǎng),性子比男人還野。前旗的國公和后旗的貝勒,見到她的馬隊都躲著走!”(注1)“呵呵!”張松齡眼前,立刻又閃過孟小雨的影子。如果生在蒙古貴族之家的話,恐怕孟小雨的形象不會比那個什么琴遜色多少。都是被當(dāng)做假小子養(yǎng)大,都是比男人還要干脆果決的性子。
“至于這個入云龍…….”趙仁義的聲音突然放低,滿臉神秘,“這個人,是草原上最了不起的英雄。不但在察哈爾有名氣,熱河,綏遠,甚至漠北各地,只要提起他來,都會有人挑大拇指。這個人跟紅胡子一樣,也是專門跟蒙古王爺做對,從不欺負(fù)小老百姓。遇到誰日子過不下去,還會偷偷往氈包里丟一些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據(jù)說察哈爾那邊得到過他好處的人很多,但誰也說不清楚他到底長什么模樣!”
注1:烏齊葉特部,明代蒙古部落名。后來已經(jīng)消失。文中烏齊葉特四旗的名字,屬于筆者杜撰。請勿與現(xiàn)實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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