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縣,只有十三名日本兵。要知道草原上的一個縣的所轄地域,可比長城以南一個縣大得多,情況也更為復(fù)雜。蒙古貴族從祖輩傳承下來的部落,漢人拓荒者偷偷建立的村莊,東一個西一個,奪得象陰雨天冒出來的蘑菇。如果日本兵想把所有部落和村寨都納入統(tǒng)治,恐怕每名日本兵至少要負(fù)責(zé)上百里方圓,就是把全身都零拆了散用,恐怕也張羅不過來!
“那,那可怎么辦?!”眨巴著剛剛哭過的大眼睛,朱小曼的話語里充滿了對閻福泉的關(guān)心,“那你可怎么辦?大伙都不開口出主意,藤田太君早晚還會主動找到你頭上。萬一他命令你……”
“只能拖一天算一天了!”閻福泉苦笑著咧了下嘴,把剛才對著蠟燭參禪想起的主意拿出來,與朱小曼一道參詳,“估計藤田太君這時候心里也發(fā)虛,所以只要沒人提議他去進(jìn)剿紅胡子,他就可以裝作想不起來!同時再偷偷地跟上頭打報告,請求上頭派兵支援或者調(diào)幾門山炮過來!在援兵和大炮都沒運(yùn)到地方之前,嗯,嘶…….”
狠狠咬了一下牙,閻福泉抓起一雙干凈筷子,隔著衣服戳在了自己肩頭的傷口上。已經(jīng)結(jié)了痂的傷口,立刻別他重新戳破。一絲血跡順著包裹傷口的紗布透出,慢慢透過衣服,將他的一整只衣袖染得斑斑駁駁。
“你,你干什么啊,你不要命了!”朱小曼先是被嚇得兩眼發(fā)直,過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尖叫著跳起來,雙手去搶閻福泉的筷子,“快放下,快放下,血,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別搗亂!”閻福泉疼得額頭直冒汗,卻死活不肯把筷子交給朱小曼,“別搗亂,聽話!真的別搗亂,你聽我說,現(xiàn)在流點(diǎn)兒血,總比明天帶隊去堵機(jī)槍眼兒強(qiáng)!”
“你,你不能這么作害自己!”朱小曼愣了愣,抽泣著松開手,“我不許你作害自己!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和姐姐可怎么辦?!”
“離心遠(yuǎn)著呢!”閻福泉又狠狠沖著傷口搗了幾筷子,看看血已經(jīng)濕透了半截衣袖,喘息著說道?!翱偤眠^帶領(lǐng)保安隊去當(dāng)炮灰!入云龍和那個一槍崩掉了朱縣長的軍統(tǒng)特務(wù)也去了紅胡子那邊,還有黑胡子,他也欠了紅胡子好大一個人情。在加上黃胡子麾下那些殘兵敗將……”
猛然間,他又放下了筷子,一張蛤蟆臉上陰晴不定,“黃胡子,奶奶的,我怎么把這雜碎給忘了。有辦法了!有辦法了!這回炮灰不用我來當(dāng)了。我這就去找太君,這就去找太君。他聽了我的主意,今天晚上一定會高興得連覺都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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