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幾名游擊隊骨干好像喝水嗆到了氣管,不約而同地大聲咳嗽了起來。為了避免周黑炭被白胡子包圍,游擊隊這回幾乎將所有還能戰(zhàn)斗的將士,包括一些輕傷號都拉了出來。如今留在營地內(nèi)的只有重傷號和上不得戰(zhàn)場的后勤人員,紅胡子卻安排剛剛加入隊伍沒幾天的張松齡帶著一名軍統(tǒng)局特工去營地,萬一這兩個人心中有什么不良圖謀?..........
紅胡子回過頭去,狠狠地瞪了大伙一眼。然后從行李中取出茶磚,一邊親手為客人燒制奶茶,一邊很隨意地向張松齡詢問,“在黑石寨里,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煩?!剛把你派出去我就開始后悔了!周黑炭那家伙志向遠大,保不準(zhǔn),他會把你直接給扣下。還好,他多少還顧著點兒江湖道義,沒真的那樣做!否則,我就是拼著跟他翻臉,也得把你給搶回來!”
“他倒是沒那么無聊!”張松齡聽得心里頭暖烘烘的,笑了笑,輕輕搖頭,“但是此刻城里邊的情況的確有點兒復(fù)雜?!?
“怎么個復(fù)雜法?!”紅胡子沒有回頭,一邊往茶壺里邊放奶,一邊信口追問。
沒等張松齡回應(yīng),正在旁邊等著喝茶的軍統(tǒng)特工老余敏感地站起身,笑著說到:“你們先聊著,我去附近解個手,馬上就回來!”
“余兄弟不必客氣!”“余大哥......”紅胡子和張松齡先后出阻攔,但是老余依舊借著解手的由頭主動躲到了數(shù)十米之外。
“這老余倒是個謹(jǐn)慎人!”望著對方在寒風(fēng)中踱步的身影,紅胡子帶著幾分欣賞口吻說道。
“都是鐵血鋤奸團的精銳。周黑炭能拿下黑石寨,多虧了他們幫忙!”張松齡點點頭,低聲介紹?!耙郧拔腋崞疬^的彭學(xué)文,是他們的頭。這回因為拿下黑石寨有功,剛剛升了察北行政公署的專員。但是他卻和周黑炭之間關(guān)于如何安置黑狼幫問題起了隔閡。眼下周黑炭已經(jīng)接了晉綏軍第二百一十一旅的橄欖枝,中統(tǒng)局的人,日前也出現(xiàn)在了黑石寨中,不知道具體打得是什么主意.......”
用盡量簡短,卻盡可能精確的話,他將自己在黑石寨內(nèi)聽到、看到和遭遇到的事情,向紅胡子做了個概括性描述。后者聽得直皺眉頭,咬牙切齒的半晌,才嘆息著回應(yīng),“這幫王八犢子,甭看沒本事對付日本鬼子,對付起自己人時,手段多著呢!等修好了電臺,你盡快送老余回去。你那位姓彭的朋友恐怕已經(jīng)被中統(tǒng)的人給盯上了,萬一知道他派老余來幫咱們的忙,少不得要有一場大麻煩!”
“沒事!他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是債多不愁了!”想起彭學(xué)文此刻的尷尬處境,張松齡忍不住搖頭苦笑。由于中統(tǒng)局和晉綏軍方面的插手,周黑炭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自立門戶。彭學(xué)文這個所謂的察北行政公署專員,眼下手頭既掌握不了黑石寨的錢糧,又沒有半個士兵。實際地位與沒升官前差不多,甚至還沒有當(dāng)初做鋤奸團長時來得自在。
“那咱們也不能拖累朋友!”紅胡子不像張松齡那樣沒心沒肺,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他三番五次幫咱們的忙,如今遇到困難了,咱們也不能站在旁邊看他的笑話。這樣吧,等修好了電臺,你發(fā)報將他約出城來,我跟他偷偷見上一面。如果他這個人真的可交的話,說不定,我有辦法讓他在這邊站穩(wěn)腳跟!”
張松齡一聽,立刻喜出望外。將身體向前湊了湊,迫不及待地追問,“什么辦法?您能讓周黑炭........”
話問了一半兒,他也覺得自己過于異想天開了。周黑炭率領(lǐng)黑狼幫加入晉綏軍第二百一十一旅已經(jīng)成為定局,作為***游擊隊的隊長,紅胡子即便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手伸進晉綏軍里頭去。況且以周黑炭那官迷性格,也不可能放著晉綏軍獨立營的營長不做,轉(zhuǎn)過頭來再去接軍統(tǒng)那邊給的什么游擊司令的委任狀。除非紅胡子還能幫他從軍統(tǒng)局那邊爭取到更好的條件。
“辦法我正在想!”紅胡子笑了笑,滿臉神秘,“但也不是沒有任何頭緒??赡苄枰芏嗳艘黄鹋?。最關(guān)鍵還要看彭兄弟本人,愿不愿意跟我交這個朋友。你先別急著打聽,先去跟老余一道把電臺修好。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等你們兩個帶了電臺趕過來,估計我這邊也將辦法想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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