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真是雅量?。 ?
蔡中又笑瞇瞇說:“公若不嫌棄,我倒愿意教公武,不知公是否給我這個面?”
劉璟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何況蔡中居心叵測,不定又打自己什么主意,劉璟便拱手笑道:“多謝蔡將軍美意,家伯的意思是想讓王威將軍來教授我,我不好拒絕,很抱歉了。”
蔡中干笑兩聲,“呵呵!原來如此,王將軍武藝高強(qiáng),不是我能比,恭喜公了。”
“蔡將軍,我們后會有期!”
劉璟向他拱手施一禮,“告辭了?!?
他催馬向城里奔去,蔡中望著他走遠(yuǎn),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重重哼了一聲,“不知好歹的東西!”
........
一次小小的意外擾得劉表有些心神不寧,他背著手在官房里來回踱步,今天劉璟居然當(dāng)眾拒絕他的安排,著實讓他心中不快。
劉璟來荊州至今已有一個半月,隨著時間流逝,他也漸漸開始感受了這個侄的性格。
從表面上看,這個侄低調(diào)而沉默,待人寬容,上進(jìn)而明理,比較懂得人情世故,除了禮儀方面稍微欠缺一點(diǎn)外,其他方面都還不錯。
但現(xiàn)在劉表也發(fā)現(xiàn)了侄骨里的強(qiáng)硬,有主見,尤其在涉及切身利益方面,他絕不會讓步。
從今天的戰(zhàn)馬一事便可以看出,盡管蔡瑁那樣提醒他,他卻始終保持緘默,看得出他不想把戰(zhàn)馬送給自己,或許那就是他的切身利益。
另外侄也非常有主見,他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甚至不惜和自己對抗,今天的鹿門讀書一事就是最好的注釋,甚至當(dāng)眾拒絕自己的提議。
盡管這些性格也并非不好,但劉表心中還是感到很不快,在荊州,他的安排和意見從沒有人敢反對,他的話在荊州就是圣,但劉璟居然敢對自己說不,而且還不是第一次了。
還包括他的對妻的失禮,還有把玄麟劍擅自給了琮兒,這些細(xì)微的事情累積起來,便使劉表對侄兒開始有了不滿,他有點(diǎn)不喜歡這個侄了。
這時,門口傳來蒯越的聲音,“主公,我可以進(jìn)來嗎?”
“進(jìn)來!”
劉表坐回了自己的位,片刻,蒯越走了進(jìn)來,躬身行一禮,“主公!”
“坐下說話吧!”劉表笑著擺擺手。
蒯越在對面坐下,仔細(xì)地看一眼劉表,笑道:“主公心情好像不好?”
劉表微微嘆了口氣,“一些莫名的煩惱。”
“可是為璟公之事?”
劉表點(diǎn)點(diǎn)頭,“是?。∧呛?..令我有些失望?!?
“主公的失望,是他今天針對蔡瑁之事,還是鹿門書院讀書之事?”
“兩者皆有吧!他應(yīng)該會歉讓,更應(yīng)該會尊重長輩的意見,可是他一樣都沒有做到?!?
蒯越站起身,深深行一禮,“我來就是要恭喜主公,家族有大才?!?
劉表一怔,“你此話怎講?”
“主公,請容我坦率直?!?
“你說吧!我當(dāng)然不會怪你?!?
蒯越微微一笑,“主公以為今天沒有劉璟,甘寧會如何?”
劉表沉吟一下道:“要么甘寧被殺,要么大鬧一場而去?!?
“那如果換成琮公在北城,又會怎樣?”
劉表苦笑了一聲,“恐怕會更亂,莫說他,就算琦兒也處理不好,他為人猶豫懦弱?!?
“但璟公卻妥善處理好了,主公,他才十六歲,這種處理危機(jī)的魄力,在同齡人中絕無僅有,至少我從未見過,而且我聽玄德公說,他手下大將趙云在汝南被曹軍所傷,正是璟公不棄不離,帶著他逃亡,甚至被于禁抓住,他也能從容應(yīng)對,在被曹操親自率軍圍困,他還能機(jī)智脫險,主公不覺得這孩有情有義,機(jī)智敏銳,是一個可塑之大才嗎?”
這件事劉表也聽劉備說起過,只是劉表不相信,他覺得劉備是在刻意抬舉劉璟。
他低頭沉思片刻,又嘆了口氣,“可是他過強(qiáng)硬,竟然連我的話也敢當(dāng)眾頂撞,一心練武,不愿讀圣賢之書,我是擔(dān)心他過于桀驁不馴了?!?
“這正是屬下想勸主公,荊州四戰(zhàn)之地,北有曹操虎視鯨吞,東有孫權(quán)狼野心,西有劉璋蠢蠢欲動,南有交州張津連年征戰(zhàn),將來琦公繼位,他賢能雖然有余,但勇烈卻不足,過于柔弱,難以抵擋四面強(qiáng)敵,主公有沒有考慮過,侄中何人能輔之?”
不等劉表回答,蒯越又繼續(xù)道:“璟公果敢勇烈,又有統(tǒng)兵之才,今日他雖敢頂撞主公,針砭蔡瑁,但將來他同樣也會傲視曹操,冷對孫權(quán),主公,這不正是上天賜給琦公的良輔嗎?”
劉表也勉強(qiáng)算是雄才大略之人,怎么會聽不懂蒯越所的深意,他緩緩點(diǎn)頭,嘆息道:“公之一席話,金玉良是也!”
這一刻,劉璟又不是那么令他反感了。
不過蒯越卻暗暗嘆了口氣,他跟隨劉表十余年,實在了解他,劉表最大的弱點(diǎn)就是狐疑不決,朝令夕改,現(xiàn)在是說動他了,可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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