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蒯良是個喜歡清靜的人,身體不好,對居住的環(huán)境非常挑剔,當(dāng)他聽說將去的江夏書院便是號稱江夏第一山莊的黃氏山莊,便欣然帶著老妻和幾個跟隨他們多年的仆傭前來江夏上任了。全文字閱讀*.*
除了黃家弟在山莊被屠殺這一點陰影外,書院的其他任何方面都令他非常滿意,他住進了最安靜最優(yōu)雅的一座院,那是從前黃祖的主宅院,這幾天已經(jīng)收拾安頓了,蒯良便開始享受這里的悠閑生活。
今天一早,他穿了蓑衣,戴上斗笠,拿著魚竿魚簍,跟著幾個當(dāng)?shù)乩限r(nóng)來湖邊釣冰魚,所謂釣冰魚,就是在結(jié)冰的湖面上鑿個洞,從冰洞中釣魚。
時值冬天,城里鮮魚的價錢很貴,所以不少農(nóng)民便利用農(nóng)閑來湖邊釣魚,賺點小錢準(zhǔn)備過新年,而蒯良純粹就是為了興趣和好奇,也興致盎然地來到湖邊和農(nóng)民們一起釣魚。
蒯良雖曾是荊州高官,但他去職多年,加之識淵博,為人寬厚,因此和一起釣魚的幾個老農(nóng)相處融洽,大家也知道他身份尊貴,特地幫他鑿洞放餌,不到一個時辰,蒯良便釣上來十幾條尺許長的鯽魚和鯉魚,令他心情大好。
“蒯公收獲不錯嘛!”
蒯良忽然聽見了劉璟的聲音,他一回頭,不知何時,劉璟竟出現(xiàn)在自己身旁,他呵呵一笑,“今晚我打算熬一鍋豆腐魚羹,璟公有興致來共享嗎?”
“多謝蒯公美意,不過還是改天吧!剛從夏口回來,事情實在多?!?
蒯良知道劉璟來找自己必然是有要事,其實他名義上是出任江夏書院院主,但實際上他做的是劉璟的幕僚,幫助劉璟參詳一些重大決策。
蒯良請劉璟坐下,這才淡淡一笑,“是襄陽來人了嗎?”
劉璟見他一下便猜到了自己的來意,不由心中佩服,笑道:“正是!”
“是誰來了?”
“劉別駕,蒯公熟悉嗎?”
“原來是他,呵呵!我怎會不熟悉,不過此人來對你有利,他的兩個兒,一人娶妻南陽鄧氏,一人娶龐季之女,而龐季之妻,便是吾妹。”
“可是他態(tài)很強硬,在江夏守之上始終不肯松口?!?
蒯良微微一笑,“只能說你不了解州牧,州牧最擅長的一招便是避實擊虛,如果說他在守之職上不肯松口,那么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就絕不是守,而是另有所謀?!?
劉璟點點頭,其實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肯定要守之職,劉先為守之職和他爭執(zhí),實在是沒有必要,那么劉表真正想要什么?
“蒯公認(rèn)為州牧所謀是何物?”
蒯良將魚竿拋進了冰洞,沉思片刻說:“江夏對于荊州而,最重要的無非是官員任免權(quán)、賦稅以及軍隊,這其中,官員任免對荊州只是走走形式,沒有什么意思,而稅賦他們也拿不到一錢一米,剩下的就是軍隊了,你可以參照當(dāng)初黃祖和州牧達成的妥協(xié),你大概就能明白州牧的真實意圖?!?
劉璟沉吟一下又道:“蒯公,當(dāng)初州牧和黃祖達成的妥協(xié)主要有兩點,一是江夏官必須由襄陽來任命,其次是州牧對江夏軍有調(diào)動權(quán),但這兩點我都不會答應(yīng)。”
“此一時彼一時也!當(dāng)初黃祖處于劣勢,他不得不答應(yīng)州牧的一些苛刻要求,但現(xiàn)在你不一樣,你可以在面上給州牧一些讓步,比如江夏官由襄陽任命,但名單是你來決定等等。
其次江夏軍隊依然效忠于州牧,會積支援襄陽危機,比如抗擊曹軍南下等等,把這些面上和道義上的事情做足,荊州官場就沒有人再能指責(zé)公?!?
劉璟心中暗暗佩服,姜不愧是老的辣,考慮得非常周密,滴水不漏,他又問:“那蒯公覺得,州牧的真實意圖是什么?”
這時,魚竿一動,蒯良連忙拉起釣竿,只見一條一尺長的鯉魚從冰洞中騰空而去,金色的背鰭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蒯良興奮得像孩一樣大聲叫喊起來,“金鯉!是金鯉,我釣到金鯉了!”
四周幾名老農(nóng)圍上前,七嘴八舌議論,每個人眼中都流露出羨慕之色,紛紛向蒯良祝賀,蒯良得意洋洋對劉璟道:“這就是江夏最有名的金鯉,為罕見,只有長江中才有可能捕到,沒想到我第一次釣魚,居然就被我釣到了,這就意味著明年我會有一年的好運?!?
蒯良捋須,高興得呵呵直笑。
“恭喜蒯公了!”
劉璟見關(guān)鍵時的思緒被打斷,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苦笑著祝賀蒯良的運氣。
蒯良又拍拍劉璟的肩膀,將金鯉遞給了他,意味深長道:“金鯉是因你而來,這是對你一種喻示,喻示著上天對你的眷愛,這條魚我就送給你了?!?
旁邊一名士兵剛要上前來接,劉璟卻搖搖頭,快步走到湖前,手一揚,準(zhǔn)確地將金鯉拋回了冰洞之中,他回頭對蒯良笑了笑,蒯良也笑了起來,對他豎起了拇指。
蒯良收起魚簍,和劉璟并肩向書院走去,一邊走,一邊又緩緩道:“州牧真正的要求一定是軍隊,但并不一定是軍隊調(diào)動權(quán),你若答應(yīng)支援襄陽危機,那這一條就對他沒有什么意義了,我倒覺得他會控制你的軍隊數(shù)量?!?
“他能限制得住嗎?”
劉璟冷笑一聲道:“我可以訓(xùn)練民團,隨時轉(zhuǎn)成軍隊,或者我暗自增兵,他也無從知曉,有什么意義呢?”
蒯良也笑了起來,“任何事情都有空可鉆,這叫上有指令,下有對應(yīng),其實上面也明白,不過是要求下面做好表面之事,其實說到底,州牧要的還是一個面而已?!?
........
黃昏時分,劉璟和劉先達成了妥協(xié),在以劉璟出任江夏守的前提下,達成了二十四條協(xié)議,最重要的是以下幾條。
一、劉璟無條件釋放四千五名荊州戰(zhàn)俘返鄉(xiāng),不得以任何借口和手段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