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媳婦暗波涌動,葉舒華依然毫無察覺,她正獻寶似的跟她娘分享把葉大姐“騙回家”的騷操作。
可惜她說得認真,王翠芬卻全然不當真,連葉大嫂和葉二嫂都半點不擔心,婆婆偏疼小姑子是一回事,在大姑子面前還是很正常的,并不過分貼補大姑子,主要是大姑子也比小姑子懂事,很少回娘家打秋風,婆婆就是想補貼也沒發(fā)子。
小姑子自己吃肉不夠,還想讓她大姐回娘家一起吃?做夢呢,別說大姑子,就是小姑子以后嫁出去也沒這待遇,當姑娘的時候可以讓娘家寵著縱著,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了,公公婆婆應(yīng)該是拎得清的。
這么一琢磨,林紅梅和宋秀秀安穩(wěn)的繼續(xù)擇菜,并不插話,王翠芬則好整以暇的打趣道:“叫你大姐回來吃肉,你就不心疼?”
“只要娘高興,那我少吃兩塊肉也沒事?!比~舒華既然這么提議了,當然是有這個覺悟的——如果她的表情不要這么心痛,那就更有說服力了。
葉舒華的“誠實”讓圍觀中的葉大嫂和葉二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想難怪小姑子能把全家哄得服服帖帖,這肉麻勁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學的。
不過肉麻歸肉麻,管用就行,王翠芬雖然沒采納葉舒華的意見,依然被哄得心花怒放,卻還要故作淡定的回頭嗔道:“過年了,哪個大隊不殺年豬,哪個大隊不組織人手進山打獵,你姐難道還缺咱們家這點肉和野味嗎?”
冬天打獵原來不是雙崗才有傳統(tǒng)?
葉舒華眨了眨眼,這個她確實沒考慮到,不過隨即又信誓旦旦的道:“大姐家分的豬肉有沒有咱們家多我不知道,但是野味肯定沒咱們家多?!?
“你就知道了?”
“那當然?!比~舒華驕傲挺胸,“爹可是獵隊的領(lǐng)頭人,打了野味怎么也是先分給咱們家?!?
“這話倒沒錯?!碧岬饺~隊長,就連王翠芬都沒心思再抬杠了,畢竟自家男人確實能干,再沒什么可挑的了,點頭附和道,“往年能獵到野豬熊瞎子,那都是因為你爹qiang法好,不然他們可沒辦法全須全尾的拖著這么大的家伙回來?!?
驕傲挺胸的葉舒華卻突然結(jié)巴了一下,“什么,qiang、qiang法?”
她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隊長父親不是農(nóng)民的兒子嗎,雖然當了個芝麻小官,那也是老實巴交的老百姓,怎么還懂qiang法了?
王翠芬卻頗為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你爹每年組織獵隊進山都要帶上他的獵槍,你不知道嗎?”
葉小妹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盲點,咽著口水問:“獵槍……是我爹的?”
王翠芬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葉舒華的好奇或者說害怕還沒結(jié)束,只好慫慫的繼續(xù)問:“那東西一般放哪里?”
“還能放哪。”王翠芬頭也不回的道,“就我們那屋床底下,你爹每天晚上不看一眼他的寶貝都睡不好覺?!?
太可怕了吧,他們家居然有這么危險的東西,葉舒華嚇得寒毛都快豎起來了,想到她把麥乳精那些好東西都藏在了爹娘房間、每天進進出出的拿東西,就很佩服自己的狗膽,真的是要吃不要命了。
但葉小妹心底還是很珍惜自己小命的,所以就很不能理解王翠芬同志的淡定,“娘,那玩意兒就在床底下,你們不害怕嗎?”
“害怕?”王翠芬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似的反問,“那可是好東西,我怕啥?”
葉舒華就更顛覆三觀了,什么時候qiang也變成好東西了?
仿佛看出了她的震驚,王翠芬耐心的解釋道:“你不懂,前些年饑荒鬧死了多少人、出了多少亂子,咱們隊里要不是你爹有qiang也敢開槍,那些人能這么聽話?”
葉舒華畢竟沒親身經(jīng)歷過那段黑暗的時期,感觸不深,所以對于她爹娘甚至全家的淡定就感到很崩潰,敢情上輩子身為富二代整天懟天懟地懟空氣的她,才是全家最老實巴交的良民?
葉小妹的三觀簡直碎了一地,粘都粘不好了,也從此對隊長父親有了更深刻的認知,聽她娘的話把炒好的菜端去堂屋的途中,葉小妹對在院子里和宋大哥談笑風生的隊長父親投去了的敬仰目光,同時也很佩服宋大哥有這份勇氣跟隊長父親做忘年交——他知道葉隊長就是傳說中拿槍的漢子嗎?
放好菜,抬頭就看到她最最敬仰的隊長父親正拿著旱煙袋在找火柴,葉小妹拿起桌上的火柴盒就跑,前所未有的積極:“爹,我?guī)湍泓c煙~”
說話間,葉小妹麻利的掏出火柴輕輕一劃,呲地一聲火苗點燃,然后雙手小心翼翼的給大佬點燃旱煙,葉隊長也挺有大佬架勢的吸了一口煙,沖她點頭:“不錯?!?
葉舒華頓時笑得一臉自豪:“爹高興就好,下次我還幫你點煙!”
小棉襖如此貼心又殷勤的服務(wù),拿槍的漢子也頂不住啊,葉隊長不可避免的露出了笑容,和顏悅色的道:“行了,去玩吧。”
葉舒華卻沒立刻就走,葉大哥和葉二哥叫住了她。葉隊長和宋知青在聊很有深度的事,他們哥倆坐在這兒陪坐,其實聽得昏昏欲睡,因為聽不懂也不感興趣。
對兄弟倆來說,看爹和宋知青說話,還不如跟小妹開開玩笑聊聊吃的自在呢。
所以葉小妹跑過來刷一次存在感,哥倆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不放她走了,葉大哥打趣道:“小妹點火很熟練嘛。”
葉小妹當然驕傲挺胸,“那不,我可是家里最專業(yè)的燒火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