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將給予我們救助,沒有上帝,沒有沙皇,沒有英雄。我們將贏得我們的解放,用我們自己的手。要以技巧的手扔掉壓迫,取回屬于我們的一切。大膽點燃火爐及鐵錘,趁鐵仍然熱燙!
這是我們最后的斗爭,這是決定性的戰(zhàn)斗。英特奈爾雄耐爾,一定會實現(xiàn)!”
用俄語演唱國際歌聲從軍港碼頭的方向傳來,高亢而雄壯,足以震懾一切反動勢力——這說明喀瑯施塔得水兵蘇維埃的有一次全體大會正在召開。各種蘇維埃大會開始和結(jié)束的時候,都是全體起立高唱《國際歌》。
“我們?nèi)タ纯窗??!焙账孤鼪_著身邊的兩人說。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在俄羅斯帝國戒備最森嚴的海軍要塞里面旁聽水兵蘇維埃大會,順便還能考察一下波羅的海艦隊的戰(zhàn)備情況。
“好吧,我們?nèi)タ纯础!卑L貭柗隽朔鲅坨R,“這不就是我們來這里的目的嗎?代表彼得堡的教師蘇維埃來向水兵同志們學習?!?
“對,我們是來學習的!”赫斯曼點點頭,心想:“關于彼得堡的蘇維埃祖宗的報告發(fā)回柏林后,一定會在大總參謀部引起轟動的!或許軍隊的高層們會認識到革命的危害性而在形勢沒有徹底惡化的情況下就同協(xié)議國談判……”
三個人快步向歌聲傳來的地方走去??Μ樖┧靡浅>薮?,就是一座小型城市。不僅包括各種軍事設施,比如炮臺、船廠、兵營、防御工事,還有大量的民居、醫(yī)院、教堂和市場。所有的建筑都非常精致,一看就知道是下了大本錢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都白費了。
居住在此的還有許多官兵家屬,以及醫(yī)生、牧師、教師、工人和其他從事商業(yè)的居民。不過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上島的,在二月革命之前,喀瑯施塔得一直都是軍事禁區(qū),只有經(jīng)過俄羅斯海軍批準才能上島。
不過現(xiàn)在,俄羅斯的海軍部已經(jīng)管不了喀瑯施塔得的水兵祖宗們了,因為他們有了水兵蘇維埃和士兵委員會!
赫斯曼等人走了一會兒,路上的行人多了起來,大部分都是婦女和孩子,也有一些上了年紀穿著舊軍裝的男子——他們個個都愁眉苦臉,一邊走路一邊唉聲嘆氣,有些人還在小聲抱怨。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像話,就知道瞎胡鬧,也不好好當兵,一天到晚就知道鬧事……”
“可不是嘛!我們在海軍服役的時候,不是忙著訓練就是忙著出海,哪兒像現(xiàn)在……從二月份到現(xiàn)在,波羅的海艦隊連一次像樣的演習都沒有進行,這樣下去怎么得了。”
“還演習呢?連出海巡邏都暫停了!大部分水兵都上了岸,天天就是開什么蘇維埃代表大會,討論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什么?連巡邏都暫停了?那要是德國佬的艦隊打過來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唱《國際歌》唄!德國佬的水兵不都是無產(chǎn)階級在當?叫他們都起義去打倒德皇就是了……”
“德國佬才不會那么干呢!他們的公海艦隊可厲害了,擁有最好的海軍軍人!”
這話說的可不對??!赫斯曼瞥了眼正在吹捧德國公海艦隊的老頭,他穿著件顯得很寬大的俄國海軍少尉軍服,好像是從舊貨市場淘來的——不過赫斯曼卻知道這個老頭一定是很長時間沒有吃飽了。
現(xiàn)在彼得堡的供應非常糟糕,一個成年人一天只能得到不足與磅難以下咽黑面包,基本上沒有副食品供應,根本吃不飽。所以這座城市中的大部分人都好像穿著偷來的衣服,而且面有菜色。
好在彼得堡還有黑市,所以赫斯曼至少沒有餓著——現(xiàn)在畢竟只鬧了個二月革命,還沒有搞十月革命,所以萬惡的資本主義黑市還存在,向一切擁有金盧布、金馬克、金英鎊或是金法郎的人提供他們想要的任何美味食物。
另外,彼得堡還有很多高檔餐館繼續(xù)在營業(yè),生意聽說還是不錯的。在二月革命后的彼得堡,有錢并且舍得化的主兒還是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