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趙氏剛要急吼吼地往屋里沖,又聽到姜楊笑道:“你別這么說。萬一大伯娘現(xiàn)在就沖進(jìn)來呢?”
他說話含糊不清的,就好像嘴里含著什么東西一樣。
姜桃咯咯笑了一下,說:“大伯娘就是現(xiàn)在來了也不怕,反正人參都讓你吃了。就剩下一點參湯……好了,現(xiàn)在參湯也喝完了?!?
這聽得趙氏一個慪啊,慪得想吐血!
早知道她看到姜桃鬼祟地跑出灶房就該跟著一道出來,不該給機(jī)會讓他們‘毀尸滅跡’!
姜楊和姜桃繼續(xù)在屋里說話。
“姐姐別笑了,萬一真讓大伯母知道了,少不得又要鬧得家宅不寧?!?
“讓她去鬧唄。反正她也沒有證據(jù),爺爺肯定不會承認(rèn)的。而且今天的事,爺爺已經(jīng)煩透了大伯娘,她若是敢鬧,爺爺正好趁這機(jī)會好好收拾她?!?
趙氏在窗戶外恨恨地啐了一口,這個喪門星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還想讓她鬧起來好讓老爺子有由頭發(fā)落她?想得美!她偏偏不鬧!
“唉?!苯獥钣衷谖堇镩L長一嘆,“是我身子弱,連累爺爺為我操心,得了一些銀錢就想著為我補(bǔ)身子。也難為姐姐了,得偷偷摸摸地為我這般。往后……”
姜桃接過話道:“往后我出嫁了,爺奶肯定還會照顧你的?!?
“姐姐說的我知道,我就是怕伯娘他們……”
“你怕啥,只要不分家,爺奶就是家里的大家長,就算旁人有意見也只能忍著!你就好好地吃其他兩房的供養(yǎng),我出嫁了也不擔(dān)心什么了?!?
趙氏趕緊捂著胸口快步走了,她怕再聽下去會吐血。
等回了屋,趙氏也顧不上姜柏還在氣頭上了,拉著他把方才的事情都和他說了。
姜柏聽了先是不信,說人參這種東西少則十兩,二十兩的,若是買上整根,那就得百兩了。爺爺也不是那等敗家的,今日一共才拿了二百兩,中午擺宴買了一整只豬和那么些酒,怎么也得幾十兩,他怎么可能這會兒就急著給姜楊補(bǔ)身子?
趙氏氣哼哼道:“你爺爺偏心那小病秧子也不是一兩日了,這樣的事有什么好意外的?只能說往常我們都被瞞在鼓里不知道罷了,只今日讓我正好撞破了!”
姜柏還是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若姜桃真是那樣蠢的,他今日的計劃也不會泡湯。而且他總隱隱地覺得今天的事情不簡單,怎么恰好就讓姜桃看見他下藥,恰好他就弄混了酒壇,還那么恰好讓她把下了藥的酒送到了老太太手上,給他喝了?
太過巧合,那就是刻意的安排了。
所以姜柏還是搖頭道:“娘稍安勿躁,我覺得是姜桃在弄鬼?!?
趙氏蹙眉道:“兒啊,你就是愛多想。我親眼看著她背過身去和你爺說話的,當(dāng)時你爺爺給了她什么,她就開始鬼祟起來。就算前頭都只是我一個人的懷疑,那灶房里的人參味兒可是騙不了人的?就算是一點須根,那也得幾兩銀子,憑那個掃把星能自己出的起這錢?”
這話也沒錯,人參味道騙不了人,若不是老太爺給錢,姜柏一時間還真想不出姜桃是怎么買的起人參的。還不等他細(xì)想,腹中疼痛又席卷而來,姜柏捂著肚子又沖出了屋,進(jìn)了茅廁。
趙氏這才一拍腦袋想起來,自己忘記給他煎藥了,連忙又折回灶房去。
而此時灶房里周氏也正在嗅著味道,翻檢趙氏遺留下的藥包。
見了趙氏進(jìn)來,周氏就酸酸地道:“我今兒個還怕老太爺真惱了嫂子和柏哥兒,急急地開口求情。沒想到全是我想多了,到底是老姜家的長孫,老太爺還是記掛著的,不過是吃了一副瀉藥罷了,竟還買了人參來給他補(bǔ)身子?!?
周氏也聞出了灶房里的人參味道,不過卻誤會是趙氏那藥包里的。再一想趙氏慣是摳搜的,肯定是不會自己貼錢給姜柏買人參補(bǔ)身子,就覺得是老太爺給的。
趙氏本就要找她商量,聽了這酸話也沒生氣,而是解釋道:“嫂子這話說的,你誤會了!”而后又把下午的事都同周氏說了一遍。不過這話傳到這就是第二遍了,趙氏就說的更肯定了,越說越過火,直接就說自己看著老太爺給著姜桃銀錢去藥鋪買的人參。
周氏一聽也急了,說咱爹偏心過頭了,難不成家里就姜楊是他的孫子,其他孩子不是了?
趙氏同仇敵愾道:“可不是嘛!若不是今日我惹了咱爹不快,肯定就要直接去鬧了。不然你去和咱爹說說?”
周氏一聽就冷笑起來,沒接話。她可不是傻的,可不會讓這蠢嫂子當(dāng)棒槌使。
趙氏知道自己不如這妯娌精明,也不再攛掇她了,只接著道:“這可如何是好?今日只是讓我撞破了一遭,往后那喪門星是嫁出去了,可那小病秧子卻還要長此以往地待在家里,爹娘的棺材本不全都貼補(bǔ)進(jìn)去不算,難不成還要喝我們兩房的血,吃我們兩房的肉?”
周氏也跟著生氣,說你和我說我有什么辦法?你還是長媳呢,在爹娘面前都說不上話,難不成讓我去說?
因為兩人都帶著火氣,又已經(jīng)按下了姜桃這個頭等大敵,猛地沒了共同目標(biāo),也不像之前那么同心同力了,說了幾句就差點吵起來,最后只得不歡而散。
等這妯娌兩個氣沖沖地從灶房里出來,守在外頭的姜桃和姜楊這才回了自己屋。
姜楊顯得有些擔(dān)心,“大伯娘如今眼看著是急了,可二伯娘素來比她精明,看樣子是還并未上鉤?!?
姜桃說不急,又同他解釋道:“他們處的位置不同,心中所想的就也不同。大伯是長子,大伯娘生了長房長孫,她看重的就是家產(chǎn)銀錢——因為等將來爺奶沒了,他們大房照理說是能分到最多的。二伯娘不同,她知道即使現(xiàn)在咱們爹娘沒了,這家產(chǎn)上他們二房也會分的少些。橫豎都是少,是便宜了你還是便宜了姜柏,與她來說并沒有差別?!?
“那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