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保持微笑，不要讓身邊的人看出異樣，隨意地離開酒吧，不要試圖給任何一個人遞眼色、打手勢，我布下的眼睛在盯著你，你有一個地方做的不好，我就在你的小美人兒身上捅一刀?！?

羅韌沖著過來的一萬三笑了笑，說：“我去趟洗手間，剛剛聊了些事，讓紅砂給你講講?！?

他往酒吧后頭走，經(jīng)過青木時說了句：“晚上出去吃嗎？換換口味?！?

隨意的問話，一如平常。

繞過后頭的樓梯時，臉色驟然冷下，步伐加快，幾乎是推開后門沖出去的，問：“你想怎么樣？”

“動作很快啊，我想了半天，才想清楚是你的小美人兒把消息泄出去的。羅，被人耍的感覺，讓我很不高興?！?

什么意思？

羅韌先還以為獵豹在說他出來的動作很快，接著才反應(yīng)過來：獵豹知道木代傳遞位置消息的事了。

她怎么會知道？鄭明山?jīng)]打電話回來啊，還是說鄭明山也出事了？

羅韌覺得自己的脊背都繃僵了，獵豹說“很不高興”，她就必然要發(fā)泄，她是個不喜歡輸?shù)娜恕?

他幾乎沉不住氣：“你想怎么樣？”

獵豹說：“羅，我想看看你?！?

電話掛斷，視頻請求進(jìn)來，羅韌咬牙，還是點(diǎn)了接通，那一頭出現(xiàn)畫面。

獵豹在室外，林子里，陰沉的、但是帶著詭異笑容的臉，摘下墨鏡，露出黑色皮質(zhì)眼罩罩著的眼睛。

繼慘烈的那一戰(zhàn)之后，這還是羅韌頭一次見到獵豹。

“好久不見啊，羅?！?

鏡頭移開，取景在身周很快轉(zhuǎn)了一圈，是在林子深處，一圈都是樹，羅韌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鏡頭陡然轉(zhuǎn)向地下。

他看到，有人正填平最后一锨土，那是一個……埋人的坑。

羅韌渾身的血一下子沖到了顱頂，兩條腿幾乎不受控，獵豹的臉重又出現(xiàn)在屏幕上：“剛已經(jīng)讓你看過周圍的環(huán)境了，來救她吧，羅。如果又是你贏，我會考慮給她轉(zhuǎn)盤的機(jī)會，我說話算話的?！?

她咯咯笑著，掛斷電話。

羅韌額上滲出冷汗，迅速四下查望，看周圍所有的地形地貌，腦子里快速回放剛剛看到的碎片場景。

——林子，地勢相對平緩，從進(jìn)深來看面積不小，印象里，遠(yuǎn)近確實(shí)有幾片林子。

——獵豹讓他玩這個游戲，說明這個游戲很難，但不是不可能。她不會選很遠(yuǎn)的林子，這樣他根本趕不到，沒有意義。

——較近的有兩處，一處在城外，一處是向上半山，城外的路好走，他可以一路狂奔，這不是獵豹想看到的。最可能是在半山，因?yàn)檫@個時候游人如織，明明距離近，他卻處處受阻，獵豹會喜歡看這種“眼睜睜的五內(nèi)俱焚”。

羅韌再無猶疑，發(fā)足便奔。

以前從未覺得，古城里的游客居然這么多，擺姿勢的、照相的、立三腳架的，居然遇上老年旅游團(tuán)，銀發(fā)旅游帽，想推都不敢用力。

羅韌吼：“都給我讓開！”

顧不得有人在身后斥罵，也不管會不會踢翻路邊的攤子，大不了事后賠錢就是，但是木代不能等，之前在菲律賓的時候好像培訓(xùn)過，被活埋的人，有生存時段，是多久？分鐘計(jì)，還是秒計(jì)？

腦子里一片混沌，機(jī)械地往前，又往前。

——羅，如果又是你贏，我會考慮給她轉(zhuǎn)盤的機(jī)會。

轉(zhuǎn)盤？

在棉蘭，有很多關(guān)于獵豹的傳聞，她是那么的喜怒無常，常人永遠(yuǎn)摸不透她心意，有得罪她的人被送到面前，大家都以為這人必死無疑，卻不知為什么獵豹那日心情好，說：“來，不如轉(zhuǎn)個轉(zhuǎn)盤?！?

像那種電視上常見的幸運(yùn)轉(zhuǎn)盤，兩個指向，要么生，要么死。

那人嚇尿了褲子，抖抖索索伸手，指針一撥，那旋針在盤面上轉(zhuǎn)動，緩緩?fù)Ｏ?，居然真的轉(zhuǎn)到了生。

獵豹揮揮手說：“走吧?！?

竟真放走了。

但多數(shù)時候，她的轉(zhuǎn)盤并不是生死選擇，指針轉(zhuǎn)向可以決定的，是一種死法，或者另一種死法。

羅韌心頭發(fā)緊，跌跌撞撞間，那片林子已然在望了。

并不密，但很大，枝椏密集，現(xiàn)在并不是落葉的季節(jié)，但這林子常年的自生自滅，地上堆了厚厚的枝葉——獵豹一定會用地面的枝葉去偽裝的，不會讓他輕易發(fā)現(xiàn)挖過的痕跡。

隨便站在稍微深處的哪個點(diǎn)去看，都跟獵豹當(dāng)時讓他看的圖景類似。

到底在哪？哪呢？

羅韌近乎瘋狂的跪下身子，迅速用手撥開地上的枝葉，一處沒有，另一處還是沒有，羅韌額上的汗滴下來，忽然間，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

這個林子，他來過的。

那個晚上，他在這個林子里嚇哭過木代，自己也吃了她一肘，痛的好幾個晚上都睡不好。

時間以秒計(jì)，木代在哪呢，她可能很快停止呼吸，這一秒，或者下一秒。

羅韌咬牙，繼續(xù)掃撥枝葉，有那么一瞬間，情緒忽然到了臨界點(diǎn)，大吼了句：“木代！”

居然有回應(yīng)，有只受了驚的山雞，撲騰騰從一棵樹后頭飛了出來，兩只小眼睛直溜溜看著他。

這是……曹解放？

七根兇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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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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