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為可以憑借自己的意志力去控制嗎?你和羅相愛,只不過是因為大腦分泌的多巴胺影響,我如果破壞你的中樞神經(jīng),你連愛是什么都不會知道?!?
木代咬牙:“你想用我去對付羅韌?”
“小美人兒,不然你以為,我抓你做什么?羅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行了,你是一劑猛料,只是我還在考慮,該把你包裝成什么模樣推出去……”
她最后問她:“真的沒什么話讓我?guī)Ыo羅嗎?”
木代沒有說話,過了會,她伸手進頸間,抓住那條項鏈,猛地往外一拽,然后伸直胳膊,遞向獵豹。
“如果羅小刀想我,想跟我說話,讓他吹響口哨,我會聽見的。”
獵豹接過來。
走出房間的時候,她聽到獵豹輕蔑似的說了句:“羅真是交了一個生活在夢里的女朋友?!?
門鎖上了,木代一個人坐在黑暗里,摸索著,吃完最后一片面包片,又仰頭喝光了瓶子里的水。
然后站起身,透過那扇小的氣窗向外看。
周圍安靜而又空曠,沒有什么標志性的建筑或者植物可以用來定位,夜色很淡,空氣稀薄地像紗,唯一就只有那盞信號塔,執(zhí)著而又忠誠的明暗和起落。
***
羅韌噩夢連連。
他意識清醒地經(jīng)歷了所有的一切,看到塔莎冰冷的完全不似孩童的臉,看到青木放棄了木代,聽到他打電話,對著那一頭吼:“必須可靠的私立醫(yī)院,事情不能鬧大!”
再然后,他就沉到夢里去了。
夢里,下著瓢潑一樣的大雨,他跪在挖開的墳邊,雙手死死□□爛濕的泥里。
他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
耳邊似乎響起尤瑞斯的聲音,帶著笑,說:“羅,算我一個?!?
羅韌流下眼淚,熱的淚,混著冰冷的雨,滴進泥土里。
中國人有句古話,墳前祭酒,何曾一滴到九泉,如今他的悔,還有淚,地下長眠的兄弟,永遠也看不見了。
原來塔莎沒有死。
那一場搏命的惡戰(zhàn)、爆進頭顱的子彈、噴涌而出的血、戛然而止的命,都是為了什么?
他從腰后抽出別著的槍,上膛,槍口塞進嘴里,手指扣上扳機。
忽然間,很遠的地方,有人叫他:“羅小刀?!?
是木代嗎,沒錯,他忽然清醒過來,木代,木代還沒有平安。
羅韌的額頭滲出冷汗,身體抽搐般痙攣著,猛然驚醒。
安靜的幽暗的房間,他躺在床上,四周各種記錄生命體征的儀器,上身腹部圍裹著厚厚的繃帶棉紗,稍有動作,傷口就疼的厲害。
還好,他有經(jīng)驗,這樣的傷痛不屬于致命傷。
外頭忽然傳來悶響,像是有人倒地,羅韌心頭一緊,掙扎著正想起身去看,門悄無聲息的開了。
病房里沒有開燈,走廊的光從外頭打過來,呈給他一個黑色的剪影,如果沒猜錯,這應該是個護士。
但是……
那個護士伸出手,從臉側(cè)取下了什么。
羅韌看到一只血紅色的,像焰頭般明滅的眼睛。
她不緊不慢,手指豎在唇邊,“噓”了一聲。
“我只是讓你的好兄弟睡一會兒,好跟你說說話?!?
她掩上門,慢慢走過來,到床前時,伸出手,手里攥著什么。
然后手一松,一件冰涼的物事,帶著一根斷開的鏈子,嘩啦掉落在他的胸口。
不用看,他都知道那是什么。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帶動胸腔、腹腔,傷口似乎破開,他感覺到有溫熱的血,從體內(nèi)流出來。
不知道是哪一部記錄生命體征的儀器,忽然開始滴滴作響,獵豹彎下腰,一把扯下電線插頭。
屋子里又安靜了,月色自窗子外傾瀉進來,羅韌的意識再次模糊,聽到獵豹的聲音響在耳邊。
——羅,你一直和我作對。你那么自負,但你有致命的弱點,你犯過不止一次錯誤,同樣的。
——當初,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我為什么要殺塔莎?殺掉塔莎,會給我?guī)硐衲氵@樣可怕的敵人,我不是傻子啊??赡隳敲礇_動,帶著所有人,沖進我的家。
——你只看到表象,就犯下難以挽回的失誤。就好像你看到梅老太太的尸體,就把所有人調(diào)走,憑白把你的小美人兒送給了我。
——你的兄弟,九條命,你晚上睡得著嗎?閉上眼睛的時候,會不會看到他們的臉?
——你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
青木醒過來。
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摸向頸后。
他承認,這一晚守夜,多少有些松懈,因為他覺得,獵豹既然允許他帶羅韌走,就說明,她暫時對要羅韌的命并沒有興趣。
所以,那時候,他打了瞌睡,迷迷糊糊間,頸后忽然刺痛。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青木疑惑的左右去看,目光忽然落到半開的門上——明明記得門是關(guān)上的,期間也沒有醫(yī)務(wù)人員進出。
青木喉頭發(fā)干,下意識沖進病房,一把撳下開關(guān),然后長舒一口氣。
還好,一切正常,羅韌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已經(jīng)醒了。
青木走過去:“羅,你還好嗎?”
“她說,最后一幕戲開始了?!逼吒鶅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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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85|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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