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走了,魏采薇推門進去,見窗戶下站著一個身形修長的麗人,頓時大驚:和汪大夏長的好像!可是我從未聽說他有姐妹?
“快把門鎖死?!蓖舸笙幕謴土苏5恼Z調。
汪大夏突然變身,魏采薇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死鬼老公開了房把我騙過來,他這是想要干嘛!
不會是……偷情?
這個混賬!
汪大夏說道:“你是禾家二小姐,你為了給姐姐報仇,一連殺了王婆、陳大郎還有陳千戶三人?!?
猝不及防被戳穿了真實身份,猶如晴天霹靂,好在魏采薇心理年齡有五十歲,歷經滄桑,涵養(yǎng)足夠,內心慌亂如一鍋煮沸的粥,表面上做驚訝狀:
“汪衙內說什么夢話?你這身女子打扮是怎么回事?”
汪大夏第一詐失敗,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不要在我面前裝了,我是來救你的?!?
汪大夏把昨天錦衣衛(wèi)指揮使陸炳要他幫忙協(xié)助破案,以及他去華清池賭場逼問陳大郎書童,書童招出故主陳大郎做下逼奸前未婚妻禾小姐的丑聞說了一遍。
“……我們連夜到了西三里河找?guī)蛢赐跗抛?,卻發(fā)現(xiàn)正好是王婆子的頭七。今天錦衣衛(wèi)把你們禾家的墳墓打開了,開棺驗尸,確認你姐姐一尸兩命,你的棺材是空的。”
沒想到死鬼老公出手幫錦衣衛(wèi)查到我頭上!
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這一世還夫妻還沒有相認,就要大義滅親嗎!
魏采薇心里快要氣炸了,嘴上卻還要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叫魏采薇,來自鐵嶺,我有戶貼為證。如果錦衣衛(wèi)不信,可以飛鴿傳書到鐵嶺衛(wèi),去查我的底細,我家世清白的很,禁得住查,你們不要捕風捉影,冤枉好人。”
“我在陸英的馬車里看過嫌犯名冊。”汪大夏緊緊盯著魏采薇,“所有那晚下榻似家客棧的客人,只有你的年齡與禾二小姐對的上,都是十七歲。單身女子住客棧的本來就少,大多是身邊跟著奴仆的中年婦人?!?
“何況你從進京城的第一天開始,連發(fā)三樁兇殺案,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我能想到了,錦衣衛(wèi)當然能夠想到,你是最大嫌犯,你現(xiàn)在很危險?!?
汪大夏指著窗外,“陸英雖然刻板守舊,板正的像個老學究,但是他心思縝密,疑心重。昨天他表面放了你,其實派了暗探跟蹤,如今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掌控之中,所以我不敢上門找你,干脆化妝成女子,要跑堂的把你請到客棧說話。”
魏采薇聽了這些,心道:這小子終于有點上輩子當東廠廠公時的智慧了。
魏采薇說道“我不是什么禾二小姐,你搞錯了。即使錦衣衛(wèi)二次審我,甚至派人去鐵嶺調查底細,我都不怕。家鄉(xiāng)會有很多人為我作證,我雖在京城寂寂無名,但是在鐵嶺,時常有病人慕名去象牙山找我治病?!?
汪大夏急道:“你就是鐵嶺活神仙也沒用??!錦衣衛(wèi)什么時候跟人講道理?陸英好勝心切,急于破案,在陸大人面前立功。他把你抓到錦衣衛(wèi)詔獄,詔獄臭名昭著,一套嚴刑拷打下來,多硬的骨頭都扛不住,何況你一個嬌滴滴的俏寡婦?”
“管你是不是真兇,是不是什么禾二小姐,錦衣衛(wèi)說你是,你就得是?!?
這一下把魏采薇都問住了。
她自信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人證物證都沒有。
但是,錦衣衛(wèi)不講證據(jù)、不講道理,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錦衣衛(wèi)真的能夠做出來屈打成招之事,甚至她咬牙不招,錦衣衛(wèi)也能給她按上血手印招供。
汪大夏脫下女裝,“我們兩個趕緊換衣服,我扮作你,垂下帽檐的面紗,轉動虎撐,把監(jiān)視的人引開。你扮成我,拿著鑰匙去退房,騎著我的馬離開京城。”
“你趕緊脫啊,等陸英派人來抓,你就走不了了?!蓖舸笙拇叽俚溃骸澳銕臀液脦状?,就當我還人情……何況,如果我是禾二小姐,我也會殺光這幫王八蛋?!?
“你必須現(xiàn)在就走,不能回去收拾行李了?!蓖舸笙膹男渥永锏膴A層摸出一張銀票,“這是我存在三通錢莊五百兩銀子的銀票,你省著點用,能夠一生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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