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夏內心慌亂如麻,猶如走鋼絲,面上笑嘻嘻,“我是出了名的坐懷不亂真君子,連曾經的花魁鶯鶯姑娘我都沒碰,卻喜歡一個稍有姿色的小寡婦?真是笑話!”
汪大夏不單會胡攪蠻纏,他還會激將之法,說道:“恕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陸統(tǒng)領死盯著魏采薇,是因為小寡婦最好欺負、抓起來最簡單,再上一套刑具,保管小寡婦什么都招。陸統(tǒng)領可以飛速破案,揚名立萬。”
“至于十一個在客?;麅栽旒俚南臃浮蓖舸笙哪柯冻爸S,“找起來如大海撈針,這案子就成了懸案,不好破,就沒法立功了?!?
“你混賬!”陸英怒不可遏,一把抓住汪大夏的衣領,將他從椅子上拖起來,抵在墻壁上,“你立功心切,急于拿回私房錢,看誰都跟你一樣不擇手段!”
”我肯定會再次將魏采薇傳喚到錦衣衛(wèi),十一個人查無此人的嫌犯我也照樣繼續(xù)查。我陸英憑本事破案,絕不會為了立功,用屈打成招的法子欺負一個小寡婦?!?
汪大夏心想:我信你個鬼!錦衣衛(wèi)那天晚上差點將我當場射殺!若不是小寡婦好心提醒,我早就被你們射成刺猬了。
汪大夏和陸英唇槍舌戰(zhàn),陸英甚至已經動上手了。
陸炳不動聲色,低頭剝荔枝,還用筷子捅出果核,將果叉放在剝好的果肉上,“你晚飯還沒吃吧?難怪餓得虛火旺盛,兇手沒找到,跟自己人動了手,先吃點吃點東西墊一墊?!?
陸英還不放手,對汪大夏怒目而視。
陸炳嘆道:“我年輕的時候跟你一樣,忙起來廢寢忘食,什么都不顧了?,F在老了,一身毛病,無事也要吃這苦死人的太平方子,不要步入我的后塵,身體要緊?!?
陸英這才放手,回到座位吃荔枝。
汪大夏蹲在墻角,不敢坐回去,跟陸炳訴苦,“陸統(tǒng)領的火爆脾氣,比我爹還兇,我受不了,把私房錢還給我,放我走吧!”
汪大夏簡直把欲擒故縱玩得爐火純青,以此撇清嫌疑。他就是要留在錦衣衛(wèi)衙門,“監(jiān)督”辦案,隨時把原本線索指向明確的案子攪渾。
陸炳一片慈父之心,繼續(xù)給陸英剝荔枝,“吃了我的荔枝就抹嘴走人?想得美,此案不破,你休想走?!?
陸英說道:“陸大人先回家休息,我已經派人再次傳喚魏采薇,今晚就住在衙門,連夜再審魏采薇,不回家了?!?
“不急,你先吃完荔枝,這幾天你都瘦了?!标懕^續(xù)剝荔枝。
汪大夏饞得慌,踅摸過去,向冰盆里的荔枝伸手。
啪!陸炳趕蒼蠅似的將汪大夏的手拍走,“你吃的太多了,小心上火?!?
“多謝陸大人關心,草民不怕上火。”汪大夏再次伸手。
陸炳正欲再拍手,突然盯梢的暗探來回話,氣喘吁吁:“兩位陸大人,標下跟蹤魏采薇到一個女澡堂,許久沒見她出來,不得已亮出錦衣衛(wèi)的身份逼問澡堂女老板,女老板說她根本沒進澡堂,從后門走了。怕是已經畏罪潛逃?!?
終于證明了自己的判斷,陸英放下果叉,對著汪大夏示威似的抬了抬下巴,“傳我命令,要畫師畫像,全國通緝嫌犯魏采薇。”
話音剛落,門口兵士跑來報道:“門口有一女子,自稱游醫(yī)魏采薇,非要面見陸統(tǒng)領?!?
這下不僅僅是陸英,就連汪大夏都懵了:怎么回事?小寡婦不是藏在鶯鶯姑娘那里嗎?她為何要自投羅網?她忘記我的叮囑了?
魏采薇跟著門衛(wèi)進來,臉色慌張,“陸統(tǒng)領,民婦今天下午發(fā)現有人鬼鬼祟祟跟蹤,不知為財還是為色,或者與陸統(tǒng)領的案子有關,嫌犯要殺人滅口。民婦那晚住的房間的確能夠看見順天府衙門門口。但民婦發(fā)誓,真沒有看到異樣。如今民婦被壞人盯上了,又是獨居,民婦擔心安危,求陸大人派人保護民婦,早日抓到跟蹤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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