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殘酷的、緩慢的水刑。會讓人十分痛苦,但不至于致死。
鬼才嚴世蕃在政治上游刃有余,在酷刑上的研究比錦衣衛(wèi)還狠。
陸纓看了,氣得銀牙亂咬,“太過分了?!?
汪大夏不忍看,說道:“幸虧魏大夫沒來,倘若被她看見,該有多心疼啊?!?
陸纓捏緊拳頭,就要沖去要嚴世蕃放人,被汪大夏攔住了。
汪大夏搖頭,“嚴世蕃弄死面具吳還要栽贓給他,這般歹毒之人,他連你爹都算計,他會聽你的話,乖乖把丁巫從水車上放下來?我有辦法救丁巫?!?
汪大夏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反正我的水性好,忍一忍又不會死?!?
陸纓聽了,“不行,太危險了,得我來?!?
汪大夏說道:“是我堅持要他來看龍舟賽,他才遭遇這次劫難,我心中有愧。何況我的身材和他差不多,你就相對瘦小,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總之這種事情就不要和我爭了,趕緊把丁巫救走,帶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幫我脫身?!?
汪大夏的計劃也很簡單,就是偷梁換柱之計。
乘著丁巫轉(zhuǎn)到水底時,用刀割開繩索,救出丁巫,然后把汪大夏綁在水車上,偽裝丁巫。
今晚夜色晦暗,丁巫的發(fā)髻在掙扎中早就撒開了,如水草般的長發(fā)時不時遮住頭臉,他又綁在水車上轉(zhuǎn)動,身上頭上纏著水草浮萍等臟污,如果兩人的身形相似,不仔細看的話,是不會留意水車上綁著的人其實換了個人。
陸纓是女子,身形要小一些,容易露出破綻。
金魚池除了自雨閣燈火通明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還有如磨盤大的荷葉以及荷花可以露出頭來換氣藏身。
兩人潛入水中,游到荷花叢中換了一次氣,等著水車上的丁巫即將轉(zhuǎn)入水底時,潛游過去,割開繩索,丁巫的手腳已經(jīng)被捆得麻木了,無法活動肢體,直接沉下去。
陸纓麻利的先把汪大夏綁在水車上,丁巫穿著一身青衣,在黑夜下呈現(xiàn)黑色,汪大夏的夜行衣也是黑色,頭發(fā)打散遮住頭臉,看起來差不多。
綁好了汪大夏,陸纓一頭扎進水底,把沉底的丁巫就像挖藕似的拉起來。
丁巫被捆的太久,四肢麻痹,就像尸體似的不得動彈,陸纓反而更方便救他。
在水下潛游的時候,陸纓見丁巫都不能吐出氣泡了,連忙附身過去,嘴唇貼嘴唇,給他渡了一口氣。
游到接天蓮葉無窮碧的荷花叢中,終于可以在荷葉的掩護下探出頭來呼吸。
新鮮的空氣入喉,丁巫從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下醒過來,已經(jīng)能夠本能的踩水了。
陸纓把丁巫拖上岸,攙扶著他從松林里穿過去,到了圍墻下。
魏采薇一直守在這里,聽到陸纓的聲音,連忙將繩子扔下來。
陸纓說道:“丁巫現(xiàn)在還沒有力氣拉著繩索爬墻,你把梯子弄過來。”
魏采薇吃力的把梯子送到墻下面,陸纓將繩子幫在丁巫腰間,要丁巫爬梯子上墻,她在下面推舉,魏采薇在墻頭拉繩索,丁巫也咬牙拖著半麻木的雙腿爬梯子,雙腳不聽使喚,好幾次都差點踩空了。
魏采薇使勁拉繩子,指腹幾乎要被繩索割破,說道“汪大夏你用力推啊?!?
由于太黑了,又不敢點燈打草驚蛇,所以魏采薇一直處于黑暗中,根本看不見汪大夏沒有跟著來。
陸纓使勁推著丁巫的屁股,說道:“汪大夏在斷后,他還沒過來?!?
三人合力,終于把丁巫送過去了,由看房子的老蒼頭照顧。
魏采薇在墻頭朝著陸纓招手,“你快上來……汪大夏回來了嗎?”
魏采薇以為汪大夏斷后就是放放風而已。
陸纓沒有爬梯子,說道:“他現(xiàn)在……有點麻煩,我這就去救他?!?
罷,陸纓消失在黑暗之中,腳步聲也漸漸遠去。
丁巫由于遭受一波接著一波水刑的折磨,嗆進太多的水,嗓子紅腫嘶啞,說不出話來,他想告訴魏采薇,是汪大夏頂替了自己,受著水車水刑之苦,但是他只能發(fā)出吼吼之聲。
魏采薇一聽汪大夏出事了,雖然聽不懂丁巫說什么,但是從陸纓的表現(xiàn)來看,絕對不是有點麻煩,而是很大的麻煩!
“勞煩老伯照顧他,我去翻過去看看?!蔽翰赊贝蠹?,她重生是為了讓汪大夏在這一世過得更好,不留遺憾,如今汪大夏有事,她豈能坐視不理?
自是要拼盡全力救死鬼老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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