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采薇說道:“還是我來。”
丁巫說道:“不要爭了,我來。陸統(tǒng)領,請答應我的請求,我可以為你效力。”
陸纓的目光在魏采薇和丁巫之間流轉,終于落在了丁巫身上,“好,就你了?!?
只要不是魏采薇就行。汪大夏對丁巫露出敬仰的表情,“丁大哥果然是大哥風范,一片護妹之心,我很是佩服?!?
又對魏采薇說道:“你放心,我們錦衣衛(wèi)會保護丁大哥的?!?
魏采薇問道:“你剛才不是說‘朝廷搞砸的事情比做成的事情多多了’,都‘只顧自己,不管別人死活嗎’?”
這么快就打臉了,幸虧汪大夏臉皮厚,“那是因為我不在,現(xiàn)在我加入了錦衣衛(wèi),自是一股清流,滌蕩官場,我會保護丁大哥的——你難道忘記我是怎么潛入衍圣公家的金魚池別院,舍己為他,當他的替身,把他救出來的嗎?有一就有二,有我在,丁大哥準沒事?!?
那一次被水車水刑折磨得快死了,丁巫一點都不想回憶,他聽到金魚池就覺得喉嚨里嗆水、呼吸困難,連忙喝了一杯花雕壓驚。
陸纓見丁巫聽到金魚池就臉色慘白,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說道:“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丁巫聽了,不知是肚子里的花雕還是陸纓的話起了作用,頓時覺得身體一暖,“不怕的,我相信你們。”
這事就這么定下來。
陸纓用手指頭蘸水,就在桌面上畫出頭條胡同的大概地形位置,“藥鋪就在隔壁,正在招租,從鋪子門上貼的‘旺鋪招租’紅紙的顏色深淺來看,應該是有些日子沒有租出去了,紅紙褪成粉色,邊角的漿糊還脫落了。丁巫明日去談價格的時候,可以把乘機把價錢壓一壓,總之一切都做的像一些,像個逐利的商人?!?
丁巫點頭,“以前在鐵嶺的時候,半夏的父母也是開藥鋪的,我經(jīng)常去幫忙,藥鋪的一切我比半夏還熟,不會有破綻。”
陸纓說道:“你多多觀察,注意萬貨商行進出的貨物,錦衣衛(wèi)有嗅覺靈敏的山東細犬,它們能夠隔著箱子聞出火藥硝石的味道,如果確定有,那么那封匿名信應該是真的。”
丁巫說道:“好,我明天把細犬牽過來,就當做看門狗?!?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已經(jīng)開始辦公事了,配合默契。
魏采薇心道:他們兩個都是細心人,這一次應該不會出現(xiàn)上一世的悲劇吧。
汪大夏聽得心不在焉,還時不時捂著咽喉,瞪大眼睛,喉結上下亂動。
丁巫和陸纓都盯著桌面,沒有注意到汪大夏的異常,但是魏采薇發(fā)現(xiàn)了,問:“你怎么了?”
“我沒事。”汪大夏將已經(jīng)涼下來的冷飯拔了一碗,往嘴里拔了一大坨米飯,都沒有咀嚼,就要生吞。
“停!”魏采薇眼疾手快,一掌拍向汪大夏的后腦勺,迫使他把米飯吐出來。
“你是不是卡了魚刺?”魏采薇問。
汪大夏點頭,指著咽喉,“卡在這里了。就是糖醋魚魚尾巴的時候吃的太急,卡住了。”
當時陸纓要魏采薇出面開藥鋪,汪大夏著急插話,但是又舍不得到嘴的肉,就囫圇咽下去,結果就悲劇了。
魏采薇問:“你剛才怎么不說?”
方才汪大夏和陸纓據(jù)理力爭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被遇刺卡住喉嚨的人啊。
汪大夏說道:“我擔心你,就沒管這根魚刺?!?
魏采薇心下愧疚,剛才不該說此事與你無關的,“你把嘴巴張開。”
??!汪大夏乖乖張嘴,魏采薇用一根筷子壓住他的舌頭,舉著燈籠細看,魚刺卡的有些深,她是來吃飯的,隨身沒有帶鑷子等工具,取出魚刺很困難。
魏采薇掃了一眼席面,一道醋藕片里有幾根生蔥雕琢成郁郁蔥蔥的景觀點綴著,她拿起一根蔥,用畫舫里的一根魚線系在蔥的中段,然后把蔥塞進汪大夏嘴里,“嚼一嚼,吞下去?!?
汪大夏聽話吞蔥,魏采薇提著魚線,等嚼爛的蔥絲吞到咽喉,掛住了斷裂的魚刺,魏采薇將魚線一提,拉出了蔥絲纏繞的魚刺。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