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就是赤裸裸的仙人跳了。觀長問:“所以你并不姓胡?”
武都頭嘿嘿笑道:“那當然,今日除了我渾家那對大奶子,就沒有一個是真的?!?
汪大夏還配合武都頭的話,把胸脯示威似的晃了晃,“道長要不要來驗驗貨呀?”
到這個時候,就需要博弈了,誰膽子大誰贏。
驚得白鹿觀一眾道長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這個騷浪勁也太大了,難怪志平師兄會中了圈套,換成我也……咳咳!
進來的時候,描有車夫志平畫像的通緝令還貼在客棧墻上呢,幸好這個莽夫把志平打成豬頭,一群人圍觀都沒有人看出他就是墻上通緝犯。
通緝令上寫的很清楚,抓到此人,一千兩銀子的賞銀。
這個玩仙人跳的莽夫自以為賺了五百兩銀子,卻不知他明明可以合理合法賺雙倍的!
眼大漏神的蠢貨,觀長輕蔑的把五張一百兩的銀票拍在案幾上,“放人?!?
武都頭拿起銀票,塞進懷里,拉著汪大夏的手,“我們走。”
志平道長見武都頭遠去了,忿忿道:“哼,一對賊公賊婆!”
啪!
觀長揚手就是一巴掌,“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們白鹿觀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來人,將他抬回去,按門規(guī)處置?!?
志平道長曉得自己錯了,挨打也不敢做聲,何況比起剛才武都頭的窩心腳和毀容拳,觀長這一巴掌就像蚊子咬一口似的,不算疼。
掌柜的趕緊追上去,“那個……房錢和酒菜錢麻煩結一下?!?
其實應該找武都頭,畢竟志平道長沒有真的睡覺,東西也不是他吃的,但是武都頭手里那把鋒利的殺豬刀太可怕了,掌柜不敢追上去要錢,就捏起了軟柿子。
所謂樹倒猢猻散,景王這棵樹還沒真的倒下,昔日高高在上的白鹿觀就被玩仙人跳的賊公賊婆、還有三通客棧的掌柜給訛上了。
觀長一心把志平這個禍害先弄回去,不好節(jié)外生枝,忍了又忍,只得給了銀子。
做戲做全套,武都頭和汪大夏一路招搖過市,從阜成門出了城,消失在漫天風沙里,做出一副玩一次仙人跳就換個地方的架勢來,以混淆視聽,其實在郊外立刻換了一身行頭,變裝完畢后,從正陽門回到京城。
回到京城時,天已經(jīng)黑了。各回各家,武都頭回到順天府衙門,汪大夏去了錦衣衛(wèi)衙門。
汪大夏屁股剛挨著板凳,陸纓就甩給他一套繡著白鹿觀標記的玄色道袍,“今晚要潛進白鹿觀打探,快換衣服,觀中有人接應咱們?!?
原來,陸纓送信要白鹿觀去三通客棧撈人,是為了乘虛而入,等觀長帶著大部分道士出門去三通客棧,觀中只有兩個人看門,防守空虛,錦衣衛(wèi)暗探就悄悄□□進去,偷了幾件白鹿觀道袍,方便今晚夜探白鹿觀。
查案不易,大夏嘆氣,“就讓我歇口氣吧,我還沒吃晚飯呢,一桌酒菜都是武都頭吃的,我還要在一旁扮作小媳婦給他斟酒夾菜,累死了。”
陸纓說道:“武都頭幫了咱們大忙,你伺候他是應該的。你若是餓了,不是還自帶兩個山東大饅頭嗎?時間不早了,就在車上吃?!?
汪大夏只得換了衣服,梳了個道髻,拿著比他腦袋還大的饅頭啃起來,邊吃邊問:“今天魏大夫身體如何?”
陸纓說道:“尚貴人又征召她進宮了?!?
汪大夏心疼魏采薇太勞累,一個月前流了半壺血,這才剛恢復,怎能如此來回折騰,問:“前天剛從宮里回來,今天又召?這尚貴人事真多,魏大夫的身體又不是鐵打的?!?
陸纓說道:“聽宮里巡邏的兄弟們說,宮里出現(xiàn)黑眚(念省,一團黑影的意思),沖撞了尚貴人,尚貴人嚇壞了,高燒不止,就召了魏大夫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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