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汪大夏當即吐了出來,還抓了一把樹下垂下來的冰溜子在嘴里嚼了嚼,吐出一口冰水,重新戴上濕面衣。
陸纓把綠毛收集起來,“這是證物?!?
汪大夏看著雪林,“也不曉得黑眚跑那去了。”
汪汪!
狗吠之聲響起來,原來是吳小旗等五個偽裝工匠的錦衣衛(wèi)過來接應了,吳小旗聽了陸纓的安排,下午把錦衣衛(wèi)衙門里精心喂養(yǎng)調(diào)教的山東細犬涂上黑灰、剪了幾撮毛,將一條通體沒有雜毛、漂亮帥氣的堪稱狗中汪大夏的純白細犬搞得灰頭土臉,成為一條臥底流浪狗,牽進了裕王府的工棚。
聽到槍聲,吳小旗立刻牽著細犬小汪過來支援上司。
陸纓把黑眚掉落的綠毛給小汪聞著,摸著小汪的頭,“就是這個,找到它?!?
小汪嗷的一聲,咆哮著朝著雪林沖過去,陸纓等人連忙跟上細犬,踏入了雪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魏采薇跟著裕王進了正院,院子里一群丫鬟婆子聽到動靜,個個嚇得瑟瑟發(fā)抖。
裕王妃勉強保持鎮(zhèn)定,和九個選侍一起圍在大圓桌上坐著,今天是大小姐的誕辰,裕王妃命廚房做了一桌子素菜和幾個火鍋,按照裕王的要求將九個選侍召集在一處,等他回來一起吃晚飯,以穩(wěn)定“軍心”。
外頭槍聲迭起,飯桌上的火鍋咕嚕咕嚕冒著熱氣,裕王妃紋絲不動,九個選侍動也不敢動,害怕也只能坐著。
裕王妃說道:“大家別害怕,萬事有王爺頂著,王爺若頂不住,咱們也撐不住,擔心害怕都無用,就在這里靜觀其變。”
裕王妃心想:黑眚再可怕,也沒有沒錢可怕!
窮最可怕!
這么一想,裕王妃慢慢淡定了,盤算著她手里還剩不少俸祿,倘若裕王被黑眚害了,宗人府和禮部不會不管裕王的葬禮,不需要她一個寡婦掏錢。
裕王一走,王府一個孩子都沒有,就沒有這一項開支,再把什么典吏長吏辭退,以及用不著的仆人打發(fā)出去,開支更小,剩下的銀子,足夠她和九個選侍養(yǎng)老了。
反正,怎么著日子都能過。我喪偶和不喪偶沒有很大區(qū)別,過的都是寡婦日子。
裕王妃正思忖著,裕王在李芳和侍衛(wèi)們的簇擁下來到大堂,最后一個走進屋子的是蒙著面衣的女子,只露出一雙眼睛,進了屋子也不摘下來。
裕王妃連忙站起來,帶著九個選侍迎接丈夫,“殿下,您沒事吧?”
看到十個女人都能淡定的坐在飯桌前等自己回家,總不能連女人不如吧。裕王慌亂的心靜下來,也假裝從容,伸開雙臂,讓李芳給他解開厚棉袍的衣結(jié),“沒事,有人裝神弄鬼,用黑眚嚇唬我,那東西害怕□□,已被趕跑了,他們正在追?!?
只有李九寶從女子肩上的藥袋里認出了剛剛進門的蒙面女子是魏采薇,“魏大夫?你怎么來了?”
魏采薇一扇扇檢查著窗戶,說道:“我在廣化寺遇到了裕王殿下,聽殿下說起來昨晚王府的黑眚,我在宮里治療過被黑眚所傷的宮人,就跟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撞上了黑眚出沒,被保護我的人開槍趕跑了。”
這魏大夫還真是王府的救星??!她從嚴世蕃里那里搞到了錢,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讓我有錢修房子,今晚還誤打誤撞的趕跑了黑眚!裕王妃熱情邀請魏采薇上桌吃飯。
黑眚不除,魏采薇就不敢摘下濕面衣,說道:“我已經(jīng)吃過晚飯了,你們慢用,我要去后殿看一看?!?
裕王說道:“李芳,你帶兩個侍衛(wèi)和魏大夫過去。”
“是。”李芳比了個手勢,“魏大夫這邊請?!?
與此同時,陸纓等人跟著細犬小汪跑出了雪林,不用小汪指引道路,就能看見雪地里一排人的腳印和一個個雪窩子般狗的足印。
細犬也果然沿著一個個雪窩子往前追,最后在一處緊閉的院門前停下,對著院門狂吠,還用爪子刨門,將剛剛新漆的朱紅大門刨出一道道爪印。
汪大夏驚道:“不好!裕王府有內(nèi)鬼!放了黑眚進了正院后門!魏大夫還在里面!”
“開門!”汪大夏用腳瘋狂踹門。但是沒有人應。
陸纓將魏采薇做的濕面衣分給吳小旗等五個手下,“看門人已經(jīng)被控制了,我們□□過去。大家小心迷煙。”
吳小旗等人戴上濕面衣,甩進拴著繩子的虎爪鐵鉤,攀爬上了圍墻。
七人□□進去,看見雪地躺著看門的兩個侍衛(wèi),外表沒有任何傷痕,陸纓試探了鼻息,“沒死,只是迷暈過去了?!?
“快去救魏大夫?!蓖舸笙母毴⊥魶_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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