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平是近一年興起的大海盜,福建人,給真倭寇當(dāng)倀鬼起家,他每次都給倭寇帶路,或者作為內(nèi)應(yīng)打開城門,等倭寇搶夠了,就隨手分給他一些東西打發(fā)走,下次再合作。
后來積累一些錢財,就招募一些亡命之徒,當(dāng)了倭寇,每次都是乘火打劫,吃其他倭寇剩下的,由于他能夠茍,不當(dāng)出頭鳥,就一直都沒有被戚家軍或者俞將軍當(dāng)成重點倭寇團(tuán)伙給滅掉。
徐海、汪直等大海盜接連被滅之后,“剩者為王”,吳平在今年年中時壯大起來了,占了南澳島,大肆購買船只和武器,吸納被戚家軍和俞家軍打散的倭寇們,一時召集了快兩萬人,四百多條船,成了南澳島的無冕之王。
戚繼光和俞大猷就是喜歡打出頭鳥,吳平在南澳島坐大之后,就聯(lián)手清剿,但是南澳島四面環(huán)水,易守難攻,雙方已經(jīng)交戰(zhàn)三個月,各有勝負(fù)。
汪大夏要找的人就在南澳島,他就跟戚家軍和俞家軍的探子們一起扮作采珠人混進(jìn)了南澳島。
倭寇們成群結(jié)隊,汪大夏不好動手,只好“重操舊業(yè)”,扮起了美人,使用美人計把倭寇引出來單獨問話。
得知是海盜頭子吳平給的,汪大夏拿起椰子反復(fù)敲骨,這個答案也一直沒有變過,看來是真的。
倭寇哭道:“現(xiàn)在可以放我走了吧,我真的一點都沒有隱瞞?!?
“好,我這就送你走——送你上西天!”汪大夏拿起椰子,往倭寇頭上一砸,倭寇被砸暈了,此時潮水已經(jīng)漲到了石頭上,一個浪頭拍下來,將捆綁的倭寇卷進(jìn)了大海。
汪大夏找到了戚家軍和俞家軍的探子們,“我要留在南澳島和你們一起打海盜,什么時候行動?海盜頭子吳平麻煩留個活口,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問他?!?
汪大夏是戚繼光和俞大猷都親□□代過要重點“照顧”的人,要手下盡量配合他。
俞大猷的關(guān)系就不用說了,自是看在陸纓的面子上,陸纓的父親陸炳還動用私產(chǎn)賄賂嚴(yán)世蕃救了他的命,俞大猷要報恩。
至于戚繼光。一年前,攻破興化城,汪大夏這個男顏禍水用美色迷住了明王,還砍了明王的頭。戚繼光還親眼看到紅衣美人從橋上徑直跳到海盜船上,三步殺一人,刀刀見血,圍追堵截逃跑的倭寇。
因而汪大夏來找戚繼光幫忙,戚繼光和俞大猷一樣鼎立幫助,有了眾人的幫忙,汪大夏才能夠海底撈針,找到了關(guān)于的線索,這顆屬于父親的官印就是重大進(jìn)展,并以此為線索,追到了南澳島。
三天后,戚家軍和俞家軍發(fā)動總攻,殺南澳島倭寇一萬五千多人,吳平欲坐船逃到安南,被汪大夏帶人活捉了。
汪大夏將吳平綁在一張椅子上,將金印擺出來,大白天的,居然點燃了一根蠟燭。
汪大夏舉著燭臺,先用蠟燭把吳平的兩條眉毛給燎沒了,問:“想起什么沒有?”
這下吳平不僅沒有“平”了,他連眉毛都沒有了,無眉吳平搖頭,“沒有?!?
汪大夏不緊不慢用蠟燭給吳平燙睫毛,一根根眼睫毛發(fā)出焦糊味,就像一根根燒紅的細(xì)針刺著吳平的眼睛。
燙了大概十根眼睫毛,吳平再也受不了了,招出了金印的來歷。
吳平從帶路黨到組建自己的小團(tuán)隊,生不逢時,倭寇們被戚家軍和俞家軍壓著打,戚家軍在福建江浙,俞家軍在廣東。
為了生存,以及躲避這兩股強大得令人發(fā)指的朝廷軍隊,吳平劍走偏鋒,不在東南沿?;顒?,乘著過年,家家都有余錢,遠(yuǎn)赴江西打劫。
根據(jù)倭寇前輩們的經(jīng)驗,江西衛(wèi)所都是一群只會種地的農(nóng)民,戰(zhàn)斗力差,七個倭寇就能拿下一座縣城,隨便搶,還能全身而退。
而且,還有個線人主動上門來,告訴他從江西南昌開來一艘大官船,打著官府的名義,其實是錢莊用來運銀子的船,搶到了就是賺到了。
吳平立刻在長江上攔截,去搶銀船。但是他錯信了線人,這真是一艘官船,而且是窮官,最值錢的就是這枚金印。
汪大夏竭力忍住將蠟燭插進(jìn)吳平眼睛里的沖動,問:“船上的人呢?”
“都死了。”吳平說道:“那個清官還敢對我們開炮反擊,最后被我們兩槍打死,幸存者都被我們殺了,和船一起沉入長江,殺了當(dāng)官的,我們不可能留活口?!?
雖然早就猜到了這個結(jié)果,親耳聽到兇手講出來,汪大夏的心還是錐刺一樣疼。
握著蠟燭的手劇烈顫抖著,一滴滴蠟油滴在吳平的臉上。
汪大夏用蠟燭點燃了吳平的衣服,“最后一個問題,線人是誰?你們在那里碰面、長什么模樣、何方口音?你快說,說完了我就幫你滅火。”
一年的仇恨下來,汪大夏已經(jīng)無師自通了上一世東廠廠公汪公公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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