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般喜歡陛下,真能容忍同別人共侍一妻?
商行聿聽到這話,神情陡然頓了頓,不過也只是一下而已,他便重新笑起來:“我信她?!?
信她?
裴玉安愣了愣,商行聿已經(jīng)大步走遠。
今日鴻臚寺安排的活動是帶諸國使團游覽京城。
一路上都很順利,大家都很捧場,最主要,晟國的瓷器紡織的確讓人心醉。
但人多了,便總有那么一兩個說話不太好聽的刺頭。
尤其是北狄的呼術(shù)巴雅和延厥的六皇子莫賀真。
“這位大人,聽聞晟國有句古話,‘奢靡之始,危亡之漸’,意思是奢靡的開始就是國家危亡的征兆,這些看起來華美的刺繡,雖然美麗,但……不知它們在戰(zhàn)場上能起什么作用?”呼術(shù)巴雅開口。
莫賀真哈哈大笑跟著應(yīng)和:“還用說嗎?大概是想讓將士穿著這些東西,給我們表演昨日看的綠腰舞!”
“那想想,真是震撼?!焙粜g(shù)巴雅撇撇嘴。
商行聿同裴玉安來到時,正聽到這兩句。
裴玉安面色一沉。
商行聿目光掃過二人打扮,卻笑了:“區(qū)區(qū)敗將,即便我晟國將士穿著刺繡絲綢,恐怕也能將你們的將士嚇得屁滾尿流?!?
“你是誰?”呼術(shù)巴雅目光看來。
看到商行聿,她眸子微亮。
好俊的郎君!
“拜見皇夫,皇夫千歲!”鴻臚寺官員行禮。
呼術(shù)巴雅聞皺了皺眉,她此時已經(jīng)知道慶寧公主成了晟國的女帝,眼前的郎君被人稱呼皇夫,那……就是她的男寵?
她撇嘴,眼底流露一分不屑。
“一個男寵而已,說什么大話?!?
“住口??!”北狄使臣想要阻止,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裴玉安和其他鴻臚寺官員臉上當即帶上怒色。
誰知商行聿本人哈哈一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沒錯,我的確是陛下的男寵,不過,就是我這個男寵,不小心坑死了你們北狄五萬大軍……看來還是坑少了啊?!?
商行聿有些惋惜。
呼術(shù)巴雅瞪大眼。
裴玉安適時接話道:“這位使臣方才說‘奢靡之始,危亡之漸’,卻不懂‘藏富于民,藝以載道’,這些刺繡不僅華美,更是萬千晟國工匠賴以為生的技藝,也是我晟國百姓安居樂業(yè)的見證——
若國庫空虛,民生凋敝,何來閑心精研針黹、雕琢器物?”
“我晟國疆域萬里,既有將士止戈守土,亦有百工巧匠傳承技藝。戰(zhàn)場上刀槍劍戟,護的事家國平安;這些技藝精湛的繡品器物,傳承的是文脈根基。二者看似殊途,實則同歸?!?
行啊,商行聿贊嘆地瞧瞧裴玉安。
沒想到啊,短短時間居然變得這么掉書袋了!
“不過……”商行聿話音一轉(zhuǎn):“二位使臣分別來自北狄和延厥,整日為下一頓吃什么而操勞忙碌的國家,不懂這些,也是能理解的?!?
“……”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呼術(shù)巴雅和莫賀真臉漲得通紅,想說什么,又被各自使團中的人給拽回去。
商行聿笑瞇瞇,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話中的猖狂。
這里是陛下的地盤,他猖狂一點怎么了?
要是在自己的地盤都被人欺負,那才是真正的憋屈。
北狄和延厥受了氣,當晚便湊在一起共謀大事。
住在兩方別宮中間的是金國使團。
蘇晏卿是此次金國帶頭之人,聽到屬下回稟,心里莫名舒服了點。
“也好,那震天雷,總不能只有金國感受?!?
他生平第一回算計錯人、低估錯人,就造成破云軍幾乎全滅……
他有生之年是不想再同晟國作對了,但若能讓別國也吃吃苦頭,也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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