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終究還是來了,早在流放的路上她就設(shè)想過許多自己這樣妙齡女子會遭遇的事情。
一路上她謹(jǐn)小慎微,好不容易到了這里。
可現(xiàn)在……
她面色慘然,身子止不住微微顫抖。
父親和兄長都還在說話,可她卻一句都聽不進(jìn)去了,她想著這些日的種種。
“我去?!痹S久,她聽到自己喉嚨中吐出兩個字。
聲音干澀、陌生。
這是自己的聲音嗎?
她都有些茫然,她原本想嫁的是三皇子啊……可是現(xiàn)在,自己距離三皇子何止天壤之別?可笑,她曾經(jīng)還算計明嘉。
哈哈!
這就是報應(yīng)嗎?
“這才是父親的好女兒,你能想通就好,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才能……”
“蕊兒,”祁書羨打斷祁榮的話,語調(diào)擔(dān)憂:“你、真的愿意?若是你不愿意,兄長可以想辦法,可以帶你逃出去的?!?
逃?
祁非蕊搖頭,“能往哪逃?逃了也是逃奴,還不如現(xiàn)在。至少現(xiàn)在還能夠光明正大的走在外頭,可是逃了,我們該怎么生活?何況還有父親……”
“兄長不必?fù)?dān)心我,”她勉強(qiáng)笑了一下:“我會努力抓住機(jī)會,不管怎樣,這……也算一件好事?!?
能被人看上,就說明她還有價值。
身體也好,其他也罷……
她肖想不了三皇子,可一個小小西南都尉的心,還是能拿得下的。
這一夜,祁非蕊強(qiáng)迫自己好好睡過去,翌日天色剛亮,便用冷水為自己簡單擦洗了一下。
緊接著對著水影,整理頭發(fā)。
臉頰有些泛黃蒼白,她便使勁兒用手捏出一點緋紅,既然決定要出賣自己,那便換個好價格!
來接她的還是昨日的人。
瞥見祁書羨,那人呵呵笑了兩聲,見祁非蕊已經(jīng)收拾好,還對祁書羨拱拱手:“昨兒的事還請祁兄別放在心上,好事多磨嘛,以后,咱們見面的機(jī)會說不得還多著?!?
祁書羨沒說話。
直到祁非蕊走了,他陰郁的面色下心底終于一松。
成了。
蕊兒的心計,他是清楚的,現(xiàn)在她搭上了陳望山,只要她愿意,陳望山定然逃不過她的掌心。
而自己昨日的那番表現(xiàn),想必她也能牢牢記在心里。
畢竟在親爹都能放棄她的時候,自己卻為她挨打,毫不猶豫的說出要帶她逃走……
祁書羨猜的沒錯。
陳望山的確沒能逃脫祁非蕊的掌心。
被陳望山占有時,祁非蕊絕望的淚水掉在發(fā)縫里。
她所有的謀略、算計。
引以為傲的才名。
在這一刻,在這個骯臟又低賤的男子身下全化為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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