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綱在做最后的掙扎,實在不敢相信他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兒子會連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
“他的字跡侯爺不認識?”
王氏冷笑,眼露嘲諷,“他的字可是你一筆一劃教出來的,沒有誰比你更清楚才對?!?
“你仔細看看,可是假的?可是我這個惡毒的繼母冤枉了他?”
唐綱扶著桌子坐下,“他何時變成了這幅模樣?”
王氏譏諷的笑著,迎上唐綱的目光,“他有這樣的心思不算意外,侯爺可還記得我懷老二的時候有兩次差點摔倒,趁著下雨濕了地,在地上倒油,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
“老二能平安落地,一是他命大,二是我謹慎,我那時就查到是唐榮干的,侯爺不相信,還指責(zé)我心胸狹隘容不下他,如今他親筆書信在此,侯爺又想找什么理由為他開脫?”
眸中怒氣沖破寒冰,唐綱將信紙拍在桌子上,信中字跡和唐榮的字跡一模一樣,遣詞用句也符合唐榮的習(xí)慣,他就是再想要在理由,再想要騙自己也是不能了。
就在那么一瞬間,唐榮的身影在他心中轟然倒塌。
“那個孽障!”
“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他都容不下,我對他還不夠好嗎,何時變的這般惡毒?”
王氏不語,“侯爺就只看到了他只是容不下一個孩子?”
“這里面可涉及到老二夫妻。”
她其實是想說這就是一脈相傳,他又有多能容得下唐勇?
若不是老爺子在世的將唐勇分了出去,如今是什么光景不好說的很,即便眼下偶爾能出現(xiàn)在侯府,也不過是因為唐綱看上了他的錢袋子,在心里只怕將人家當(dāng)奴才。
曉得要想讓唐綱承認自己的以前錯誤是不可能的,好在如今她對他也沒了心思,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不重要了。
“好在陶氏還沒來得及動手,這樣的信也要留著,也不知是無知還是無所畏懼?!?
“這些東西交給侯爺處置吧?!?
一萬兩,保不齊就是收的哪家的好處。
王氏出了門,根本就不愿意和唐綱待在一個屋子里,又想著接連被刺激幾次唐綱倒是有了長進,竟然沒被氣的找府醫(yī),難不成是最近吃的太好?
該飲食清淡了,這么大的年齡不能大補。
唐綱坐在桌前,往事不受控一般爭先恐后擠上腦海,那些久遠的記憶此刻卻格外清晰,幼時的唐陌很可愛,最愛父親,每次抱了抱他后就會笑的瞇起眼,在他肩頭蹭了又蹭,像只貓兒,他也是很喜歡的。
直到他發(fā)現(xiàn)每次抱過唐陌后唐榮總會委屈的看著他,會偷偷抹淚,也會哭著說想母親,他慢慢的也就不抱唐陌了。
都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眼中就只有了他一個兒子,對唐陌越發(fā)不喜,認定了他是個心思重會算計的孩子,不如老大淳厚,那個時候的老大聰慧,懂事,讓人憐惜
唐綱心思如何沒人知道,大概也沒有人想要知道。
天不知何時就暗了下來,唐綱沒有見到王氏,一問才知獨自在園子里賞花,他有很多話想要說,可見到王氏的時候卻又開不了口,盼望著王氏能如以前那般主動上前關(guān)懷他,他也好順著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