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川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斟詞酌句地開口:
“姝寧,本王府中的梅花開了,暖房里的牡丹也正值盛景。不知你可否賞光,隨本王一同回府一敘?”
姜姝寧眉頭微蹙:剛與姜瑤真私會,轉頭便來向自己示好?
這殷勤的背后,是心虛的安撫,還是另有圖謀的試探?
無論哪一種,都讓她心生警惕。
姜姝寧不動聲色地后退了半步,垂下眼簾:“王爺厚愛,臣女心領了。只是京城耳目眾多,臣女若貿(mào)然登門,恐惹人非議,還請王爺諒解。”
景王府并非皇宮,沒有太后可做幌子。
在這人可畏的京城,她一旦孤身登門,便很快成為有心之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蕭凌川臉上的溫和褪去了一絲,似乎沒料到她會拒絕得如此干脆。
他沉默片刻,再度開口,竟是換了個更為周全的提議:“既如此,那去城外的梅花林如何?聽聞那里的梅花開得極盛,附近亦有雅致茶館,可以賞梅品茶,順便......聊聊天?!?
他雖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卻也不愿她終日避他如蛇蝎。
弒父殺君的緣由,是時候告訴她了。
然而,在姜姝寧眼中,他這般步步緊逼,看似邀請,實則更像是獵人步步收緊的羅網(wǎng),讓她有種被逼至絕境、退無可退的窒息感。
她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聲音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顫栗:
“王爺難道忘了嗎?上一次你我畫舫同游,換來的是死士環(huán)伺,臣女差點喪命,王爺而因救臣女被刺傷。那日的刀光劍影,至今仍是臣女午夜夢回時的心悸。臣女......不敢再讓王爺因我而涉險。”
蕭凌川臉上的溫和笑意,寸寸凍結。
“你在拒絕本王?”他眼眸危險地瞇起,“那日在畫舫上,你不是說過,不再懼怕本王嗎?莫非,是在哄騙本王?”
“王爺誤會了,臣女只是為王爺?shù)陌参V搿顺寂疅o所謂,傷了王爺千金之軀,臣女會自責而死!”
蕭凌川:“......”
他聽出來了,她是在拒絕他,不過是換了種隱晦的方式罷了。
回景王府的路上,寒風如刀,刮得人臉頰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