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嫁入張府做大少奶奶,這個婚約照樣能繼續(xù)七小姐怡蓮只比你小一歲!到時候她替你嫁過去,你父親也不算毀了婚約。他為了體面,也不能追究五夫人什么的?!?
青蓮大驚,差點自己就撞上門給人打了。秋高氣爽的天氣,居然嚇出了一身冷汗。
“所以五夫人敢如此大鬧,她是有恃無恐啊?!鳖佉棠餆o可奈何說道:“這次老太太和你父親頂多是小懲,五夫人當(dāng)家主母的位置不會動搖半分。”
“如今老太太年紀(jì)大了,她老人家不可能重新出山去當(dāng)家;莫氏已經(jīng)成了別房的媳婦,當(dāng)家名不正不順;長房大夫人給老太太過完壽辰就要回?fù)P州忙著你大姐姐的婚事了,不能管府里的事再說,老太太和大夫人很是不和?!?
“七房七夫人是嫡子媳婦,也很有本事,但偏偏是個寡婦,很多事情不方便做,而且老太太為了避嫌,也不會讓七夫人做當(dāng)家主母的;最后是九房,九夫人是庶子媳婦,還是最小的,跟著理家勉強可以,但若她做了當(dāng)家主母,顏府就要成為全京城的笑柄!”
“難道難道就只能這樣忍氣吞聲,看著五夫人繼續(xù)作惡嗎?”青蓮心下害怕,離婚期至少還有兩年,兩年內(nèi)都要和這條毒蛇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想想都怕。
“你莫要慌。”顏姨娘拍了拍青蓮的汗?jié)竦氖直常凹热焕咸l(fā)了話要我從此在東院吃齋念佛,就是在給你體面,不容五夫人做出妹妹頂替姐姐出嫁的事來?!?
“這人在世上,誰活的容易?你不要慌,也不要急,慢慢來,你年紀(jì)還小,看誰能熬得過誰?!鳖佉棠飫裎壳嗌?,說道:“顏府的幾個小姐,過的最艱難的,還數(shù)你九妹妹睡蓮,她都不懼不怕,你怕什么?”
“都說張府家世復(fù)雜,可那個官宦人家是簡單的?不過是將臟的臭的捂得嚴(yán)實罷了。再說你那未來公公還是你祖父的學(xué)生,將來也不至于眼睜睜看著那個繼母婆婆為難與你?!?
“你安安心心的繡你的嫁衣,嫁妝自有老太太和你父親敦促著辦,你就瞧著吧,五夫人再不愿意,她也要給你置辦一份不薄的嫁妝老太太和你父親都是要臉面的人。誰叫她是你的嫡母、又是當(dāng)家主母呢,她不辦誰辦?”
“這女人啊,不論怎么鬧騰,最后還是逃不過夫為妻綱這句話,她若真的反了天去,顏家就有足夠的理由休妻,她若被休,慧蓮和嗣哥兒怎么辦?她可以不疼自己,以所有人為敵,卻不能不顧及自己子女?!鳖佉棠锢湫Φ溃骸坝傻盟[去,其實她心里,比你姨娘我憋屈多了。”
青蓮聽了這些,心下稍安,又開始打起了手里的羽毛扇。
顏姨娘看見青蓮脖子上的紅痕,便知就是掛著那塊定親的玉佩了,目光一暖,說道:“給姨娘瞧瞧玉佩?!?
青蓮小臉一紅,取下貼身佩戴的玉佩遞給顏姨娘。
這是一塊翠鏤雕蓮花的玉墜,白色的那一部分雕的是白蓮花,中間翠色的部分雕琢的是荷葉,巧奪天工。
顏姨娘仔細(xì)瞧了,又撫摸著玉佩的大紅色同心結(jié),慎重還給青蓮囑咐她好好收著,笑道:“張家有心了,知道五房的小姐都以蓮為名,就提前準(zhǔn)備了翠鏤雕蓮花玉佩。”
又指著中間碧色荷葉道:“這就是緣分,恰好你的名字叫做青蓮,可不就配上了?”
“姨娘?!鼻嗌彎M是小女兒態(tài)的別過身去。
顏姨娘看著女兒嬌羞之態(tài),心下嘆息:其實她只是安慰女兒而已,這門親事說得不好聽些,就是品蓮挑剩下不要的給青蓮??伤粋€從來就沒有寵愛的老姨娘能做什么呢?只能認(rèn)命,盡全力想辦法讓女兒開開心心的嫁到張家。
松鶴堂。
果然如楊氏所料的那樣,這一次顏老太太并沒有罰她在院外站兩個時辰,而是客客氣氣的請她進(jìn)去說話。
顏老太太沒有提楊氏泰正院發(fā)瘋一事,只是淡淡道:“四丫頭的婚事是我和五爺一起定下來的,本該要提前知會你一聲,只是一來你最近太忙了,沒得給你添亂,二來呢,這樁婚事也很突然,張家急著去九江府赴任,所以就倉促定下了。你可是對這門婚事不滿?”
我能說不滿嗎?這婚事是您和五爺定下的,我對婚事不滿,就是對您和五爺不滿!
楊氏強笑道:“媳婦并無此意,只是此事太過突然,四丫頭明年春天就要及笄,這嫁妝要慢慢置辦著,銀子又不趁手,媳婦現(xiàn)在還忙著壽宴,所以就著急了,發(fā)了些脾氣?!?
“當(dāng)家主母自然是要忙的,不用急,一件一件的辦只是,四丫頭是五房第一個出嫁的小姐,婆家又是有名望的張家,這嫁妝肯定不能薄了,讓人笑話,沒得壞了名聲,將來你的慧蓮也是要出閣的!”
楊氏咬碎了牙齒,也只能道:“是?!?
“至于那個顏姨娘,不過是個妾,生死都在你手上,何必放在心上?”顏老太太說:“我把她圈禁在佛堂里待著,少出來惹你煩心。唉,四丫頭也是你的女兒,她嫁過去是要當(dāng)張府大少奶奶的,將來也需要依仗娘家,你還怕她反了天不成?”
“再說了,她在張家立足穩(wěn)了,對你的嗣哥兒只有好處沒有歹處,你給顏姨娘體面,就是給她體面,最終還是給自己體面。”
“做正室夫人的,要寬宏大量,才能做的穩(wěn)當(dāng),做的舒心,若總是糾結(jié)一點小事不放,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唉,我也是過來人,我知道你厭惡這些道理,可沒有法子,事情就是如此,你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楊氏默然,倔強的就是不肯點頭附和。
顏老太太不急不躁,閉眼默念佛經(jīng),默默的等她回應(yīng)。
正在僵持之時,彩屏來報,說:“老太太,濟南的親家楊老太太和楊大太太已經(jīng)到了二門?!?
楊氏如蒙大赦:母親和大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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