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楊大舅母頻頻作梗,審時度勢近交遠(yuǎn)攻
盛夏七月,顏家未來的當(dāng)家人顏十爺寧嗣大婚。
未來的當(dāng)家主母姓秦,是秦狀元的嫡長孫女。
秦狀元是浙江臨海人,出生老牌書香世家吳家――其實秦狀元本來姓吳,叫做吳秦,會試排名第一,殿試的時候,承平帝也極其欣賞其才華,但是覺得“吳秦”這個名字不好聽,“天下豈可有無情的狀元?”,可是要把吳秦的名次排在榜眼、探花,或者二甲傳臚,承平帝又覺得委屈了這個才子。
左右為難時,承平帝得知其母親姓秦,吳秦的父親為了紀(jì)念難產(chǎn)而亡的妻子,就給孩子取名為“吳秦”,承平帝靈機一動,命吳秦改成母親的姓氏,命賜名“秦明磊”。
秦狀元從翰林院編修做起,現(xiàn)在是禮部右侍郎,不過他的工作主要是校對《承平大典》,所以秦家是清流中的清流,和顏家算是門當(dāng)戶對。
秦氏的父母在襁褓之中就走了,深得祖父秦狀元、祖母秦老太太的憐愛,從小養(yǎng)在膝下,由秦老太太親自教導(dǎo),秦氏小時候是由秦狀元親自開蒙,其學(xué)識和顏家的才華最為出眾的三姑奶奶品蓮不差什么。
當(dāng)初說定這門親事時,寧嗣的舅家濟南楊府很不高興,明里暗里責(zé)備七老太太柳氏和九老太爺故意打壓五房,找了個孤女做寧嗣媳婦,不配做顏家當(dāng)家主母。
楊老太太在偽帝之亂時因悲痛女兒慘死,過了半年就跟著女兒走了,管家大權(quán)落在楊大舅母手里,楊大舅母逼著丈夫揚大舅寫信給外甥寧嗣,說憑什么五房的九小姐能嫁給伯爵,庶女七小姐能嫁給侯爵做填房,他堂堂五房唯一的嫡子卻只能娶一個毫無實權(quán)的禮部右侍郎的孫女?分明是九老太爺和七老太太柳氏聯(lián)手打壓五房,想把顏府獨占了去。
信中暗示寧嗣退了這門婚事,由楊家給他另挑一門好親事,說濟南知府大人長女賢淑,嫁妝豐厚,堪為良配,有舅家撐腰,九房和七房不敢把他怎么樣云云。
寧嗣讀罷信件,心中又是悲哀,又是氣憤,濟南知府如何能與秦家清貴相提并論?秦狀元是好幾任春闈的主考官,名下學(xué)生人才輩出――父親顏五爺就是秦狀元的學(xué)生,秦氏的嫁妝雖然不算太豐厚,但是秦家那些無形的資源是無價之寶,子孫后代享用不盡。
娶妻娶賢,秦氏是七嬸娘柳氏千挑萬選,九叔幾次向秦狀元誠懇求娶,秦狀元看在昔日和顏五爺?shù)膸熗矫帧⒁约邦佄鍫斠陨硌硣?,被譽為天下讀書人楷模的份上,才定下這門婚事。
舅家既無見識,又居心挑撥,在偽帝之亂時龜縮在濟南不出,拒不相幫,這時又跳出來擺大舅的譜,實在是
不過到底是舅家,又是長輩,寧嗣忍住怒氣,客客氣氣寫了回信,說自己對這門婚事很滿意,請舅舅繼母保重身體,不用操心外甥的事。
楊大舅母看了回信,氣不打一處去,說定是七房和九房給寧嗣慣了迷魂湯,好好的孩子不分是非,不分親疏,將來如何在顏家立足。
沒過多久,楊大舅母又一封信到了寧嗣手里,寧嗣打開信件,氣得當(dāng)場摔了茶盅!
楊大舅母在信中又是說親,不過這一次的對象不是寧嗣――而是外甥女慧蓮。
那個時候慧蓮和南京魏國公世子的嫡次子的婚事還沒有擺在明面上,所以濟南楊家并不知慧蓮已經(jīng)有了人家。
可是楊大舅母給慧蓮說親的對象居然是襄陽侯府世子!寧嗣氣得恨不得當(dāng)場撕了信件。
襄陽侯世子的原配妻子是以前的安順伯五小姐薛敏,偽帝之亂后,安順伯府和永順伯滿門被誅,按照律法,禍不及出嫁女,可是襄陽侯府為了撇清干系,居然休了已經(jīng)懷孕四個月的薛敏,將其驅(qū)逐出門!
出嫁女被休棄回家,就是安順伯府的人了,在古代,懷孕的女子哪怕是殺人如麻,而且證據(jù)確
鑿,也會留下一條性命,等她生完孩子后論刑處斬,可是安順伯府犯的是謀逆大罪,不在赦免范圍之內(nèi),可憐薛敏一出了侯府大門,就被拖到刑臺和娘家人團聚,齊齊砍了頭。
虎毒尚不食子,薛敏肚子里畢竟還有楊家血脈,襄陽侯府的做法實在令人齒冷,全燕京城的人都
議論襄陽侯世子涼薄,襄陽侯夫人不愧為是鹽商后代,重利輕義,有誰愿意把女兒嫁給世子做續(xù)弦?
楊大舅母是得了什么失心瘋,居然想要把慧蓮?fù)迫胂尻柡罡@個火坑?!
寧嗣在書房砸茶盅的事情被慧蓮知曉,慧蓮問寧嗣緣由,寧嗣怕慧蓮寒了心,支支吾吾不說,慧蓮一再逼問,寧嗣只得將實情道來。
誰知慧蓮并沒有預(yù)想中的氣憤,她以前的閨中密友――襄陽侯府的姑奶奶楊紫丹這些天也來試探過她的意思,想要她做大**,慧蓮?fù)駡詻Q回絕,楊紫丹失望而歸。
所以慧蓮只是淡淡道:“事到如今,哥哥難道還沒有對舅家死心么?外祖母已經(jīng)去世;外祖父一直在同知位置上混,很難往上升了,估計過幾年就要告老乞骸骨;大舅父懦弱無能,一切都聽大舅母的,大舅母又是個貪婪無德的,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大舅母遠(yuǎn)在濟南,怎么會單單看準(zhǔn)了襄陽侯府世子?八成是襄陽侯夫人覺得我們五房的七小姐和九小姐都嫁進(jìn)好人家,侯府世子若能和我結(jié)親,就和泰寧侯、順平伯是連襟,以后好辦事罷了?!?
“襄陽侯夫人知道如果直接向九叔和七嬸娘提這事,肯定是會被回絕的,所以想到了咱們的大舅母,橫豎濟南楊家是侯府的分支,她指使大舅母駕輕就熟,大舅母肯定是得了侯夫人的好處啦?!?
寧嗣看著妹妹淡然的表情,嘆道:“你倒是看的通透。”
慧蓮自嘲道:“經(jīng)歷了這么事情,看不通透也難吶,哥哥也是看透了,只是不愿意相信罷了。舅家早就不是你我的助力,已經(jīng)成了絆腳石,幸虧他們遠(yuǎn)在濟南,若住在京城,你我麻煩早就纏身了?!?
過了一月,顏府和南京魏國公府開始交換庚帖議親,楊大舅母和襄陽侯府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