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輔國大將軍曹天保壽辰的日子到了。
這天祝余早早就起來,找了一套面料最普通的男子衣裳出來換上,頭發(fā)挽好,用一根木頭簪子固定住,在銅鏡前面轉(zhuǎn)了轉(zhuǎn),左看看右看看,并沒有什么不妥。
陸卿不用上朝也還是起得很早,這會兒剛從外面回來,身上穿著一套墨綠窄袖短打扮,額頭上掛著汗珠,看起來像是剛剛操練完似的。
他一進(jìn)屋就看到祝余對著銅鏡審視自己的裝扮,別過臉去無聲地笑了笑,再轉(zhuǎn)過來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是一派淡定,不緊不慢地走上前,把祝余從銅鏡前轉(zhuǎn)過來,將她打量了一番,伸手拿起桌上的那支青雀頭黛,在祝余眉間描畫起來。
那青雀頭黛是之前陸卿叫人送回來的眾多“禮物”當(dāng)中的一個,被祝余隨手放在銅鏡前的妝臺桌上,沒想到這會兒被陸卿第一次拿來用。
陸卿左右各描畫了幾筆,退開兩步仔細(xì)端詳一番,滿意地點點頭:“這就行了。”
祝余扭頭看了看銅鏡里面的自己,只見眼睛鼻子嘴哪里都還是原本的樣子,唯獨自己的兩條眉毛,被陸卿那么寥寥幾筆一描一畫,就完全變了樣子。
原本柔和纖細(xì)的眉形變粗了許多,眉峰也挑高了少許,看起來整張臉都變得多了幾分粗獷,掩去了原本的清秀。
甚至祝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被他這么一捯飭,自己的面相看起來也好像比平時更老成了些。
明明沒有太大的變動,但就是看起來完全不一樣了。
祝余想起在清水縣的時候,陸卿扮做隨從與自己到外面去查探情況,他當(dāng)時也只是用最簡單的法子,就掩去了周身渾然天成的貴氣與鋒芒。
陸卿很快也換好了衣服,今日他需以逍遙王的身份赴宴,所以這會兒換上了一身紫色圓領(lǐng)右祍寬袖袍子,腰間系金鑲玉蹀躞,頭發(fā)以純金小冠束于腦頂,打眼一看便是渾身貴氣,十分堂皇。
祝余看著他這一身打扮,心里頭畫了個問號。
二人成婚當(dāng)日,陸卿身著喜服,倒也說不出什么來。
之后在清水縣的時候,要么尋常便服十分低調(diào),要么是金面御史那一身墨色勁裝。
回來之后,除了早朝要穿公服外,他日常也很少做這般張揚的打扮。
不知道為什么,祝余總覺得此番去輔國大將軍府上賀壽,陸卿是故意要把自己打扮得這么高調(diào)張揚的。
或許這樣才更符合外頭的人口中的逍遙王的模樣。
祝余看著盛裝的陸卿,若有所思。
陸卿整理好衣冠,抬頭正瞧見祝余看著自己陷入了思索,便笑了出來,挑眉問她:“夫人這是怎么了?莫不是為夫過于秀色可餐,讓你心猿意馬了?”
呵呵,又來這一招是吧?
祝余收斂起方才的心思,淡定地回陸卿一笑:“王爺這身打扮的確是豐神俊朗,只是想要讓我心猿意馬卻還差了點火候,還需更努力一些才行?!?
陸卿朗笑出聲,沒再接祝余的話,一馬當(dāng)先出了屋,祝余默默跟在他身后,看著前面陸卿挺拔寬闊的背影。
無所謂,反正來日方長,早晚叫我看出那一副面孔才是你這只狐貍本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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