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走到床邊,開口問苗大栓:“你這一段時間每日都在大營中?有沒有離開過?”
苗大栓心中謹記嚴道心方才的吩咐,就連說話都不敢提高調(diào)門兒,壓著嗓子回答說:“回神醫(yī),除了方才和你們一同走這一路之外,我根本沒有離開過大營半步?!?
“那你有沒有做什么和周圍其他人不同的事,見什么特別的人?”祝余又問。
苗大栓簡直要哭出來了,想要搖頭也不敢:“沒有,我在營中,每日都是和弟兄們同吃同住,沒有單獨行動過。
白天里頭就是正常的操練,到了晚上如果沒有什么事就在營帳里休息,輪到值夜的時候就帶著幾個弟兄按百夫長的吩咐在營中四處巡邏。
我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做過什么事,見過什么人……”
他忽然更加緊張起來:“神醫(yī),我那些弟兄們怎么樣?他們會不會也跟我一樣……”
“沒有,”祝余沒等他把話說完便搖了搖頭,“至少我看到的,在你們那一隊當(dāng)中,就只有你有中毒的征兆,其他人都沒有什么異樣?!?
“可是……沒道理啊……”苗大栓松了一口氣之余,又覺得欲哭無淚,“我白天操練的時候,和弟兄們用的都是營中的兵器,甭管是刀是棍都是混在一起的。
夜里我?guī)搜惨暣鬆I,也從來沒有過什么特別的事情——”
“等等,”祝余聽著苗大栓的話,原本心里面模模糊糊的疑問忽然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你方才說,你帶人夜巡,是不是?”
“是,我是伍長,輪到我們值夜的時候,我手下那五個兄弟,自然是要由我?guī)е鋈パ策??!?
“伍長夜巡,配腰牌嗎?”祝余問。
一旁的符文和符箓都看向她,表情里帶著幾分恍然大悟。
“腰牌肯定是要領(lǐng)的?!泵绱笏ㄏ胍c頭,又不敢動,看起來頗有些僵硬,就好像被人變成了一塊會說話的石頭一樣,“不管是伍長、什長還是百夫長,輪到夜巡的時候,我們都要去取夜巡腰牌,各自拿了之后去值夜,等到第二天早上再交回去。
若是沒有夜巡的腰牌,夜里頭在大營中隨意亂晃的,被撞見是要殺無赦的。”
“所以,之前出去押送糧草到化州的都統(tǒng),去京城里報喪的虞候,也要領(lǐng)單獨的腰牌?”祝余繼續(xù)追問。
“是,營中凡是領(lǐng)命外出的,都要去取營中的腰牌,事情辦完了再把腰牌送回去。”苗大栓看祝余不懂,連忙解釋,“我們禁軍大營當(dāng)中,只有都指揮使和副都指揮使有自己的腰牌,隨時隨地帶在身上,其他人都要領(lǐng)命之后才領(lǐng)腰牌,任何人不得亂用。
聽說是早先有過離州禁軍將士拿著禁軍的腰牌在外面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事情傳到了京城里,天家大怒,然后之前的都指揮使被調(diào)過來,便改成了現(xiàn)在這樣的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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