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一說到羯王的女兒,他腦海里想到的便是一個如羯王一般孔武有力的身形,偏偏長著一張女兒家的臉。
那畫面光是想一想都讓他不寒而栗。
后來還是外祖父狠狠訓(xùn)斥了他一頓,讓他做人要目光長遠,身為屹王,他本來就不應(yīng)當考慮什么兒女情長的事情,別說羯王的女兒不知道生得究竟如何,就算是丑如夜叉,若是迎娶進門便能擁有羯王和整個羯國的支持,那也是十分值得的。
陸嶂心里很清楚這個道理,他也不可能去違逆錦帝的賜婚旨意,只是心里面還是忍不住偷偷感到別扭。
他曾經(jīng)偷偷暢想過,有朝一日,自己高坐朝堂之上,成為大錦的新君,那么后宮中,自己的皇后必然是這全天下最貌美也最有才情的女子。
全天下都應(yīng)當將他們奉為“神仙眷侶”活生生的例子,爭相羨慕。
結(jié)果能不能成為新君還沒個定數(shù),為了大業(yè),硬著頭皮迎娶了羯國郡主,陸嶂的心里面還沒等接受這個事實,突然之間這個原本對他十分有利的岳家疑似起了反心。
最強有力的靠山一夕之間就變成了最大的絆腳石。
這怎么能不讓陸嶂感到心煩意亂,趕緊聽從外祖父的勸告,主動向錦帝請命,家都沒回,連夜便帶著人啟程巡邊來了。
本來在羯國邊境巡查了許多日,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他這一顆心才剛剛放松了一點,不曾想離州禁軍大營竟然出現(xiàn)了只有羯國才有的奇毒。
現(xiàn)在陸嶂只覺得頭痛欲裂,心下一片慌亂,拼命的問自己,如果外祖父這一次與自己同來,他會怎么說怎么做……
想來想去,他絕望的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得不到任何的答案。
于是他只能把心一橫,自己拿個主意。
“兄長,你我自家兄弟,這一次你一定要聽弟弟一句勸?!贝蚨酥饕?,陸嶂抬眼看向陸卿,表情和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而誠懇,“我知道,你平時一個人逍遙自在慣了,沒有那么多顧忌……
但……每個人都只有一條命,你自己的項上人頭比什么都重要。
近期還是不要回京城得好,在外面多云游一些時日,離那朔王家的庶女越疏遠越好。
若是最后證實朔王并無異心,到時候你再彌補一番,那朔王也不可能不識時務(wù),不給大錦逍遙王的面子,畢竟不給你面子,就等于不給父皇面子。
到時候,朔王都與兄長冰釋前嫌,沒有了芥蒂,父皇自然也不會責(zé)怪你駁了他的面子。
若是這會兒你回去了,每日與那婦人在王府中,低頭不見抬頭見,萬一朔王真有什么不軌的企圖,到時候你就無論如何都說不清了。”
陸卿做沉思狀,雖然沒有應(yīng)聲,卻也沒有表示反對。
“那殿下有何打算?”過了片刻,他抬眼看向陸嶂,開口問。
陸嶂語氣篤定道:“我?guī)藲€回馬槍,無論如何不能讓羯國有任何異動。
若羯王當真要反,我也絕不會因為那是我的岳家而有任何的姑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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