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估計也沒想到嚴(yán)道心答應(yīng)挺痛快,結(jié)果隨口就附加了一個條件。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似乎不敢那么痛快就把這件事答應(yīng)下來,但是又怕直接拒絕了會讓嚴(yán)道心感到不悅,干脆一個人也不肯幫忙看診,只好含含糊糊地應(yīng)了下來。
還好沒多久飯菜就都給送了過來,這才算是暫時緩解了這種有些尷尬的氣氛。
這頓飯祝余吃得還是比較可口的,一方面之前畢竟吃了那么久的口味,冷不防幾個月吃不到,還有點(diǎn)想念,另一方面也是最近這段日子在外面奔波,也沒吃過幾口舒服的飯菜。
陸卿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再看看那桌上實在算不上精美稀罕的菜色,估計也是最近四處走動,只能以胡餅配著水果腹的緣故,便不著痕跡地夾了幾筷子距離祝余比較遠(yuǎn)的菜放到她碗里。
祝成嘴上同陸卿和嚴(yán)道心寒暄著,眼睛卻把這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心中多少有些驚訝。
都說那逍遙王看似處處留情,實則最是無情,因為總是流連樂坊琴館之類的地方,因而京中達(dá)官顯貴誰也不肯將女兒許配給他,所以錦帝才想要用賜婚的方法一方面給他安排一門不容拒絕的親事,另一方面也用賜婚來約束他,免得他成了婚之后太過胡來。
可是現(xiàn)在真的看到這位逍遙王,祝成又覺得他似乎與傳聞當(dāng)中并不是一回事,渾身上下看不出任何的驕縱紈绔之氣,反而眼神內(nèi)斂,喜怒不顯,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吃過了飯,管事親自過來給他們撤走了碗盤,又送了一壺香茗過來,退出院子里頭候著,把說話的空間留給祝成他們幾個人。
嚴(yán)道心也伸了個懶腰,表示自己趕路實在是乏了,習(xí)慣早睡,便徑直回房去。
“方才賢婿是說你們此番來朔國,是有什么特別的緣故?”祝成喝了一口茶,就好像先前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不愉快似的,開口問。
不過他依舊選擇了把詢問對象放在女婿陸卿的身上。
在他根深蒂固的觀念里,大事哪有同婦道人家商討的道理。
“此事論起來,還是夫人的提議,我看不如由夫人親自同岳父大人說明吧,也免得我來開口,再有什么遺漏?!标懬溥@回也沒有再駁祝成的面子,開口算是給了他的詢問一個回應(yīng),措辭也是客客氣氣,不過態(tài)度依舊是不冷不熱,不咸不淡。
祝余也沒同他客氣,點(diǎn)點(diǎn)頭,對祝成說:“父親,朔國長年飽受干旱少雨的困擾,這么多年來,雖說在采礦和冶煉方面頗有建樹,但那些礦山礦石不能直接拿來吃用,也終究有一天會被挖得不剩下什么,百姓想要衣食無憂,終究還是要靠糧食。
剛好今年化州一帶遇到了多年不遇的洪澇水患,圣上責(zé)成工部到化州修造水渠。
陸卿他得知此事后,費(fèi)了不少口舌才終于說服了工部,讓他們將水渠修到黑石山一側(cè),那里與朔國毗鄰,只有一山之隔,只需要在山下開一條水道出來,便可以將水引入朔地。
您只需要安排一些人手過去,在山的這一側(cè)提前修建好水渠,做好引水的準(zhǔn)備,等到那邊水渠修好,在山下開出一條水道,水自然就流過來了。
現(xiàn)在工部的工匠隊伍唯一的難題,便是化州鬧了水患,他們籌集不到足夠的糧食,若是父親能夠籌措一些糧食送過去,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相信水渠聯(lián)通的工期也會大大縮短,剛好能夠在朔地農(nóng)田里莊稼最需要水的時候起到作用?!?
祝成原本對于祝余同自己開口說正經(jīng)事的這個行為,多少還有些不大習(xí)慣,心里面也覺著別扭,可是聽她說起了修水渠的事,還是忍不住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