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了很遠的路,周圍才總算是冷清下來一點,陸卿拉著祝余找到了等在一旁小胡同里的他們的馬車,符文坐在車上正等著他們呢。
二人上車之后,樸素的小馬車在夜色里開始兜著圈子回云隱閣。
“今天那個往鄢國公夫人身上潑水的丫鬟,應(yīng)該也是跟之前陷害曹大將軍侄子的那對兄妹一樣,都是別人豢養(yǎng)的死士吧?”祝余提出疑問。
陸卿點了點頭:“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和無數(shù)次,畢竟每個人做事總是有自己的套路,只不過有的人來來回回就那么幾招,很快就能被人摸清底細,有的人花招比較多,想要摸清需要多花點功夫罷了?!?
“我剛剛忽然想起來,咱們那天去幘履坊取成衣的時候,天剛好下著雨,幘履坊別說門外,就連屋子里也沒瞧見那塊稀罕得不得了的流霞云羅。
當時我以為那么貴重的面料當然不可能放在外面淋雨,所以收起來是很正常的,今天看過鄢國公夫人身上的效果,我倒是改變了看法。
他們知道那東西一旦沾了水會變成什么樣,所以只在太陽很大的天氣里拿出來給大伙兒看,并且還搭起來一個臺子,把布料搭在那上面,只讓人遠遠看著,避免了所有一不小心讓布料被打濕的可能性。
他們也篤定了如此珍貴的衣料,做成了壽宴要穿的衣服之后,誰也不可能輕易拿去先洗一洗,這樣一來就很難在壽宴之前發(fā)現(xiàn)端倪了。
只不過……”
祝余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疑惑:“可是不對??!不管這料子是幘履坊自己織的,還是鄢國公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幘履坊橫豎也沒有辦法把自己從這件事里面摘干凈。
那趙弼也不是個啞巴,更不是什么傻子,今天突然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作為一個老辣的權(quán)臣,早年也算是經(jīng)歷過腥風血雨的人,他應(yīng)該是有那個本事迅速做出反應(yīng),想到如何為自己撇清的吧?
所以這件事,幘履坊那邊豈不是自損一萬,殺敵多少尚未可知?
這么來看,似乎也并不是特別劃算??!”
“你忘了趙伯策在外面做的那些事了么?還有前陣子在趙弼的推動下任用的那些人?!标懬湫α诵?,“這件事一定會把幘履坊推到風口浪尖,所以我也不認為他們沒有對策。
咱們比較容易猜到鄢國公的路數(shù),但是對幘履坊會怎么做,咱們掌握得并不算多。
所以這件事還有待觀望。
畢竟以那位的性子,即便這一次的事情被捅到他的面前,為了表現(xiàn)出一名仁君對老臣的信任和寬厚,他也不會就此處置鄢國公的?!?
“因為事情還不夠大,還需要一點什么更有利的引子?”祝余聽到這里就明白過來。
“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各方的因素幾乎快要湊齊了,就看什么時候找到一個最合適的節(jié)點。”陸卿微微挑起簾子朝車外看了看,“看來有人覺得時機快要成熟了,所以已經(jīng)容不下趙弼擋在前面礙事了。
那位……估計也等著這一點,等了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