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晚絮自嘲一笑:“倒成我的不是了。”
秦廣憐道:“知道嗎何姐姐,我真的很羨慕你啊,你明明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穿上每季最新款的衣服,可以戴上最耀眼的項鏈,你走路的時候,自信從容,自有大家閨秀的氣度!”
而我呢?
我是貧困康定縣里,最驕傲的鳳凰!
來了中海,卻只不過是鄉(xiāng)野里飛出來的一只尋常麻雀!
“知道那些豪門小姐,為什么總是戲謔的看著我么?因為他們知道,無論我如何努力,我都是鄉(xiāng)下來的姑娘,是山間的麻雀!
麻雀無論如何,都是無法變成鳳凰的,而她們生下來,就是鳳凰!”
何晚絮捏了捏拳頭:“所以呢,這就是你沾上賭博的原因?”
秦廣憐輕笑一聲:“是啊,身上若穿過了華服,誰又愿意再披麻衣?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每次給我買禮物,只買一件兩件,明明你那么有錢,多給我買兩件怎么了?
可你不給我買,出了新的好看的衣服怎么辦?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我把你送我的禮物變賣,買最時髦的衣服,帶最新款的鐲子!”
但,要買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錢不夠了怎么辦?只能特么的去賭?。?
賭博多好!
再窮的人,一旦運氣來了,也能立即腰纏萬貫!
“可我不知道,我的運氣為什么那么差,除了最開始幾次贏了之外,我就他媽的一直輸,一直輸一直輸一直輸?。?!我的命已經(jīng)這么苦了,該死的老天,還要跟我作對!?。 ?
話至此處,秦廣憐的面容變得極為猙獰,甚至已隱有一絲癲狂!
何晚絮卻只覺得一陣悲苦:“廣憐,明明以你的成績,可以過上很好的人生,而且,就算你有什么難處,我與遠(yuǎn)河也都會幫你?”
“幫我?”秦廣憐笑道,“說的好聽!我的債,你又為什么不肯還?我債臺高筑時,為了求你們,還特地給楚遠(yuǎn)河買了禮物,還給你們下跪,你們說什么都不肯幫我!
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明明當(dāng)初坐在這個摩天輪上的時候,說好要管我一輩子的,你忘了嗎?啊?!”
“幫你還了三次,你保證過了,沒有第四次,可你呢,轉(zhuǎn)頭又欠了幾百萬!”何晚絮喝道,“你要我們怎么幫?何況,我也讓你去我父親的公司兼職了,你自己不愿意去,我有什么辦法?”
“兼職?虧你想的出來?!”秦廣憐怒聲道,“明明我們一起逛街,一起吃飯,一起品茶,明明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為什么我要去你爸的公司兼職?我為什么要低你一等?”
她忽的又笑了:“可笑啊,真是可笑!明明你家那么有錢,為什么不干脆直接分我一半?
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躺著什么都不用干,都能過得瀟瀟灑灑,我又為什么要去辛苦的工作?!”
何晚絮提高音量:“秦廣憐,你別太離譜!我父親的東西,又不是我的東西,我為什么要分你一半?
我何家偌大的家業(yè),難道不是祖祖輩輩辛苦打拼來的嗎?你倒想著空手套白狼了?
從一開始,我們非親非故,后來,我把你當(dāng)最好的姐妹,不論什么都愿意跟你分享,我認(rèn)為我已做的足夠好,我問心無愧!”
做的足夠好?
秦廣憐嗤笑一聲。
“所謂的足夠好,就是任憑我在風(fēng)雨中跪上五個小時?”
五年前的今天,同樣是秦廣憐的生日,天氣卻不像今日這般天朗氣清!
滂沱大雨中,秦廣憐足足跪了五個小時!
始終不見人出來后,她起身失魂落魄的離去!
她離去后不久,何晚絮就出來了。
手里還握著一對鐲子!
秦廣憐在門外跪著的時候,她一邊抹著淚,一邊在玉鐲中塞入了八顆血滴子。
若是直接將血滴子交給秦廣憐,只怕第二天,對方就會把這八顆血滴子變賣!
她只能偷偷的藏在玉鐲里面,希望秦廣憐能靠自己渡過難關(guān)!
若是實在堅持不住,就敲開一對玉鐲!
血滴子,非但價值連城,捏爆之后,每一顆都有大宗師一擊之威,可以于危難中保護秦廣憐!
想著這些,她抬頭看了一眼秦廣憐的手腕。
那里,連一只玉鐲都沒有。
不由嘆了口氣:“看來,我給你的玉鐲,你連帶也不曾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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