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是真的急了。
要知道烏傷退往山陰的路只有諸暨和剡縣兩條,若是被堵,吳軍就只能退往大末再去歙縣了。
這圈繞下來六百多里,糧草能否撐住且不說,單是大末那關(guān)就過不了,張承不相信關(guān)興在大末沒有絲毫后手。
送走張明,張承看著遠方悠悠嘆道:“希望諸暨和剡縣還在咱們手里,不求兩座城都在,給我留一座就行。”
留下一座他還有退路,兩座都丟了,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想法雖好,但卻忘了屋漏偏逢連夜雨,倒霉事都是組團來的。
斥候很快回報,諸暨丟了,剡縣也丟了,就連通往山越的路都被堵了,漢軍像是突然從地里冒出來似的,竟然漫山遍野無處不在。
面對不斷傳回的壞消息,張承已經(jīng)顧不得謾罵指責,當機立斷道:“命令大軍立刻出發(fā),隨我趕往諸暨消滅漢軍,務(wù)必要在糧草耗盡之前奪回諸暨城?!?
“再命會稽太守淳于式率軍南下諸暨,與我合力夾擊關(guān)興,這次我要讓諸暨變成關(guān)興的葬身之地?!?
冷靜下來的張承非但沒再慌亂,反而生出一絲興奮。
戰(zhàn)斗進行到這個程度,最令他郁悶的不是打不過漢軍,而是找不到關(guān)興,那個王八蛋滿山亂竄,遛的他近乎破防,這段時間做夢都想追上漢軍與其決一死戰(zhàn)。
現(xiàn)在好了,關(guān)興竟然主動現(xiàn)身了,這對他來說絕對是個好事。
想到將關(guān)興踩在腳下的場景,張承傾巢而出,率領(lǐng)五千精銳浩浩蕩蕩的向諸暨殺去。
烏傷到諸暨只有一百二十里,此刻通往諸暨的路上,數(shù)千漢軍正在挖坑,為首的竟是關(guān)興。
關(guān)興握著鋤頭快速挖出一個尺許見方,半尺多深的小坑,然后拿起半尺長短手指粗細,兩端都被削尖的竹簽小心翼翼的插進坑底。
連插七八根弄了個三角形,又在坑邊架上竹條埋上土,簡單的陷阱就做成了,誰若不小心一腳踩進去,腳底板肯定會多出幾個血洞。
關(guān)興起身拍手,滿意的欣賞了下自已的杰作,朝正在挖坑的漢軍喊道:“兄弟們都加把勁,爭取給通往諸暨的路上都布上陷阱?!?
“王濤你去接下寧桓關(guān)巖他們,別讓咱們的斥候踩進咱們自已布置的陷阱,那特么就尷尬了?!?
說完扭頭發(fā)現(xiàn),孟駿正光著膀子掄著镢頭拼命的挖,二月份的天氣竟累出了一身汗水。
關(guān)興上前拍著他的后背,看著腳下那個半丈寬的大坑無語道:“我是讓你布置陷阱,不是讓你給張承修陵寢,挖這么大干嘛?”
孟駿抹著汗水傻笑道:“我這不是怕坑小了吳軍掉不進去嘛?!?
關(guān)興無語道:“你還挺會為吳軍著想哈,但不管誰遇到這種陷阱,腳踩進去跟整個人掉進去有區(qū)別嗎?”
“另外陷阱的殺傷力很有限,只要有一個倒霉鬼踩進去,其他吳軍就會停下排查,吳軍再蠢也不至于明知前面有陷阱還悶頭沖吧?”
孟駿眨著眼睛好奇問道:“如此的話弄一兩個陷阱就行了,挖這么多干嘛?”
關(guān)興無奈嘆道:“我說你們北方人怎么就這么實誠呢,不知道變通一下嗎?”
“布置陷阱的原因無非兩個,一是搞吳軍心態(tài),二是遲滯吳軍速度,吳軍糧草有限,在路上多耗一刻鐘,咱們守城的壓力就會小一分,所以陷阱的數(shù)量遠比質(zhì)量重要,明白不?”
孟駿扛著鋤頭傻笑道:“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我這就挖小陷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