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帕交，祭酒千金江月泠覺得不對(duì)。
“瑤兒，你今日怎么不過去跟謝公子說話？”
誰都知道，謝凌高冷疏離，這滿京的姑娘里唯有許清瑤能近他的身。
許清瑤便是他的紅顏知己。
出行時(shí)，也只肯讓許清瑤相伴。
可今兒是怎么了？
謝凌跟瑤兒，兩人跟不相識(shí)似的，若是平時(shí)，瑤兒一早就過去同謝凌說話了。
一聽，銀翠便氣不過了。
她剛要發(fā)作，許清瑤卻按住了她的手背。
“銀翠，閉嘴?！?
這下，江月泠和另一位閨秀溫蕓白都狐疑了起來。
她們與許清瑤知根知底，說是親姐妹也不為過。
“究竟是怎么回事？”這三人中，是江月泠年齡最大，此時(shí)她皺眉，“銀翠，你說！”
“江姑娘，你有所不知！”
銀翠立即將事情給抖了出來。
許清瑤咬唇，“銀翠，誰讓你說出來的？”
溫蕓白瞬間拍了桌子，“豈有此理！”
“姓謝的他怎么敢！”
她們幾個(gè)姑娘里，唯有瑤兒最溫婉聰慧，她們寵著還來不及呢！謝凌何德何能，竟拒絕瑤兒的示愛！
他怎么敢欺負(fù)瑤兒？！
江月泠說著便要起身，“我去找謝凌理論理論！”
許清瑤忙拉住她的袖子，“江姐姐……”
其他兩人皆不認(rèn)可起來。
“瑤兒，難道你事到如今，還想維護(hù)著那謝公子不成？”
許清瑤搖搖頭，眼眶微紅，一副通情達(dá)理的樣子，誰見了都憐惜，“可我覺得，謝公子并不是那樣的人，謝公子之所以疏遠(yuǎn)我，定是有原因的?！?
溫蕓白和江月泠對(duì)視一眼：這樣善解人意的瑤兒，怎么會(huì)有男人不喜歡！那姓謝的莫不是瞎了眼？
她們嘆了一口氣。
溫蕓白道：“你與我們姐妹二人說說，姓謝的，近來可有什么不對(duì)勁？”
許清瑤仔細(xì)回想，又是搖頭。
“謝公子人一直都很好，自打上任為戶部郎中后，更是忙上加忙，席不暇暖。若非要說這幾月里，謝公子有什么變化的話，那便是他對(duì)他府里的表姑娘多有關(guān)照，照顧她勝似親生姐妹?！?
“但這點(diǎn)，實(shí)在算不上什么變化。”
許清瑤柔弱弱，輕飄飄地帶了過去。
待支開瑤兒后。
江月泠瞬間沉了臉，“你怎么看？”
溫蕓白也面帶怒容，“依我看，瑤兒八成是被那謝家表姑娘在謝凌面前挑撥關(guān)系了?！?
以前謝凌多欣賞瑤兒，人人皆知，怎么自打阮凝玉頻繁出現(xiàn)在了男人面前，謝凌便疏遠(yuǎn)了瑤兒？！
江月泠沉不住氣，眼中閃過狠厲之色，“傳聞果真不假，那阮凝玉果真是個(gè)狐媚子！”
“瑤兒就是心太軟！這樣的妖冶賤貨，她竟然還處處維護(hù)！”
二人想了一想，都?xì)獠贿^，決定今日定要好好替瑤兒出出氣。
……
午時(shí)，雪停了。
何洛梅帶著女眷，紫貂斗篷下露出銀紅裙裾，腕間戴著濃綠翡翠鐲子。
眼見阮凝玉披著那件紅色斗篷，在雪地里連梅花都被比了下去，一路引來了不少世家公子追隨的目光。
何洛梅忍無可忍，她就知道，這個(gè)外甥女便是天生會(huì)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她就不應(yīng)該帶她出來！偏生謝凌卻要一視同仁！
她頓住腳步，臉色陰沉，剛想好好嘲諷表姑娘一頓時(shí)。
這時(shí)，七皇子跟前的紅人，馮公公抱著拂塵，帶著幾個(gè)太監(jiān)過來了。
“奴才見過謝夫人，許久不見，謝夫人又豐姿綽約了?！?
何洛梅被夸得笑出了眼尾細(xì)紋，剛要說話時(shí)。
馮公公面帶笑容：“七皇子特意囑咐，說謝家是這滿席最金貴的客人，怠慢不得！謝家女眷的雅座在那邊，讓奴才給夫人小姐們引路?！?
眾人跟著移步。
“七皇子說了，這位置是全宴最好的位置，能看到九曲橋畔的貢品綠萼梅、湖心亭邊的百年朱砂梅，這位子特地留給謝家，就是要讓夫人小姐們看得舒心，吃得盡興。”
文菁菁聽了，眼珠子都瞪了！
只見兩側(cè)擱著掐絲琺瑯暖爐，備了紫檀嵌螺鈿圓桌，茶具皆是官窯新出的花釉，處處彰顯著尊貴與用心。
這些都是她從未見過的好東西。
七皇子居然待阮凝玉這么好？！
憑什么！怎么什么好處，都落到阮凝玉的頭上了！
一時(shí)間，文菁菁泡在了酸水里，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
何洛梅的笑瞬間僵硬在了臉上。
事到如今，她哪來還能看不出來？
慕容深是命馮公公過來，敲打敲打她一番的，說明他極重視阮凝玉，謝家也是沾了阮凝玉的光。
那些原本要刁難阮凝玉的話，瞬間就被堵在了喉嚨，卻也咽不下。
她瞪了眼身后的阮凝玉。
這位表小姐，當(dāng)真是好本事！
何洛梅氣得鼻子都歪了。
見狀，馮公公這才離開。
……
謝凌并未在筵席。
他一到賞梅宴，便被人拉過去說著漕運(yùn)新政。
接著，許多人見到他，又忙過來寒暄他的身體，眼睛恢復(fù)得可還差不多了？
謝凌又遇到了幾個(gè)先前一起拔取的同科進(jìn)士，各自聊著自己所在的部門，不免多說了些話。
微風(fēng)拂過，到處是梅花的冷香，勾著人的心神。
景明宮內(nèi)充斥著熏香、酒香，梅花拂動(dòng)，恍若仙子起舞，宴會(huì)上充斥著絲竹聲，可見，七皇子對(duì)這次賞梅宴是有多么用心。
謝凌與人交談時(shí)分了神，漠然地巡視了一圈。
等他回到宴席上，已經(jīng)耽擱了不少時(shí)間。
他掃了一眼，便見所有女眷都在，桌上盡是珍饈美饌，連茶托都是溫潤的羊脂玉，這里飄著淡淡的脂粉香。
——唯獨(dú)少了阮凝玉。
謝凌負(fù)手而立，掃向身后的蒼山。
“人呢？”
蒼山低著頭，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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