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大婚的時候,我便想著,我這一身的醫(yī)術(shù),若是困于后宅,那是何等的悲哀,現(xiàn)如今呢?這四四方方的院子囚禁了多少的青春與向往。
鬼門十三針?什么鬼門十三針?她兀自說著,話里話外是肉眼可見的凄涼:我是黎家最有天賦的醫(yī)女,老爺子說我前途無量,定是個舉世無雙、救死扶傷的大醫(yī)生,可現(xiàn)在呢?
我是這里出不去,那里出不去,連個小小的雨都能攔住我,你說我還有什么值得夸贊的?
我本來是尚書府的千金,陰差陽錯下成了鄉(xiāng)下孤女,現(xiàn)在連自己家里的家譜,還是掛著義女的名號,偷走我身份的人坐擁千金,我卻兩手空空,連個奢望都不敢有。
看她心情不好,連翹趕忙安撫:就算是義女,尚書府也是您的家不是嗎,夫人您就別想太多,把日子過好才是正經(jīng)。
我的家?黎昭反問道:尚書府有多愛重這個女兒,憑她無功封縣主就能看出來,她是個鳩占鵲巢的人,卻成了真正的喜鵲。你看,就算是我這個親女兒受委屈了,尚書府也是三腳踹不出個屁來。
三腳踹不出個屁來,連翹腦子里有畫面了,想到尚書府窩窩囊囊的樣子,嘴角就止不住往上飛,但她還是很有職業(yè)道德的把嘲笑憋在心里。
不像嗎?
像,可真是太像了,想不到夫人這么......連翹琢磨半天,終于想起來那個詞:飽讀詩書。
飽讀醫(yī)書還差不多。黎昭被逗得合不攏嘴。
忽的,她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神神秘秘說道:連翹,你想不想學(xué)醫(yī)?
夫人您知道的,連翹沒讀過什么書,天資何止是平庸,哪做得了這樣救死扶傷的大事。連翹面帶拒絕,兩只手瘋狂搖著,做足了推辭的樣子。
真不想?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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