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最后一根鎮(zhèn)龍柱轟然倒塌,婁太后的虛影發(fā)出凄厲尖叫?;罴佬呐K爆發(fā)出耀眼光芒,青銅鏡完整的兩半在空中相撞,時空旋渦將我們吞噬。再睜眼時,我們已置身陸府后花園。陸真望著掌心突然浮現(xiàn)的鳳凰印記,又看向高湛腰間那枚龍紋玉佩,終于明白這場逃婚絕非偶然——他們?nèi)?,竟是扭轉(zhuǎn)北齊命運(yùn)的關(guān)鍵所在。
而暗處,一雙猩紅的眼睛正透過樹葉縫隙窺視。婁太后的笑聲若有若無:“游戲,才剛剛開始”
劫后逢生
陸貞雙膝微屈,蒼白的臉頰還沾著泥污,眼中卻盛滿感激:“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她抬手欲行大禮,卻因手腕上的鐵鏈發(fā)出刺耳聲響,身形踉蹌。高湛神色微緊,龍紋佩刀寒光一閃,輕易斬斷她腕間桎梏,“不必多禮,先顧好傷勢。”
我將撕下的裙擺布條遞過去,指尖殘留的銅鏡余熱似乎還在發(fā)燙:“婁太后絕不會善罷甘休,此地不宜久留?!痹捯粑绰洌h(yuǎn)處傳來凌亂腳步聲,火把將雨幕染成橙紅色。陸貞攥緊布條的手突然顫抖,“是繼母派來的人,他們說要將我嫁給趙將軍做填房?!彼е麓?,聲音里帶著未褪的驚惶。
高湛鳳目微瞇,龍紋衣袍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趙將軍年逾六十,且妻妾暴斃之事早有傳聞。陸姑娘既已逃脫,本王自會護(hù)你周全?!彼D(zhuǎn)頭看向我,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只是眼下我們?nèi)耍璞M快尋個落腳之處。”
我摩挲著半塊銅鏡,鏡中突然閃過城郊破廟的畫面?!叭コ俏鞒勤驈R!”我指著北方,“那里供奉的神像背后有暗道,或許能暫時躲避追兵?!标懾懧劊壑虚W過一絲詫異:“你如何知曉?我幼時曾在那廟中躲雨,記得記得神像后確實有塊松動的磚石。”
雨越下越大,三人在泥濘中疾行。身后追兵的呼喝聲漸近,陸貞因體力不支險些摔倒,高湛伸手扶住她的瞬間,我的銅鏡突然劇烈發(fā)燙。鏡中浮現(xiàn)出繼母陰森的笑臉,她正與婁太后的貼身太監(jiān)密謀:“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小心!有伏兵!”我拽住兩人滾進(jìn)路邊溝渠,箭矢擦著頭頂飛過。高湛護(hù)著陸貞起身,龍紋佩刀劃出凌厲刀光,將沖來的侍衛(wèi)逼退。陸貞看著他殺敵的身影,耳尖泛紅,又迅速低下頭去。
終于抵達(dá)城隍廟,神像背后的暗道果然暢通。我們順著潮濕的石階往下,盡頭竟是一間布滿蛛網(wǎng)的密室。墻壁上的壁畫描繪著前朝巫蠱之事,與帛書上的記載如出一轍。陸貞撫摸著壁畫,突然輕呼:“這畫中的女子與母親年輕時的畫像極為相似!”
高湛點亮火折子,搖曳的火光中,壁畫上的女子手中捧著完整的青銅鏡。而在角落的石臺上,赫然擺著半塊與我懷中一模一樣的銅鏡殘片
瓷窯血局
陸貞跪坐在泥濘里,望著高湛斬斷鐵鏈的手微微發(fā)顫:“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彼箝g淤青與鐵鏈勒痕交錯,素色襦裙沾滿泥漿,唯有腰間系著的青瓷碎片吊墜,還泛著冷冽的光——那是她母親生前燒制的最后一件瓷器殘片。
高湛收起佩刀,目光掃過她狼狽的模樣:“趙家與婁太后往來密切,這樁婚事絕非巧合?!痹捯粑绰?,我手中銅鏡突然滲出黑霧,鏡中浮現(xiàn)出陸府瓷窯的畫面——繼母王氏正往窯爐里投入沾著藥粉的陶胚,陸父咳嗽著癱倒在地,嘴角溢出黑血。
“父親!”陸貞踉蹌著要沖出去,被我一把拽住。銅鏡映出更駭人的場景:王氏將陸父的尸體推入瓷窯,火焰舔舐著他沾滿瓷土的手掌,而她臉上戴著的人皮面具緩緩剝落,露出婁太后貼身女官的面容。
“你繼母早已被替換?!蔽覍l(fā)燙的銅鏡按在陸貞掌心,“她們想借趙家之手,將陸氏瓷窯變?yōu)闊捴莆仔M器皿的工坊。”陸貞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母親臨終前的話在耳邊回響:“貞兒,若有一日瓷窯火光異常記得去窯神龕下”
暴雨中,高湛突然攬住陸貞的腰躍上屋檐:“追兵到了?!睌?shù)十名黑衣侍衛(wèi)舉著火把將城隍廟包圍,領(lǐng)頭之人正是趙家管家,腰間玉佩刻著婁氏暗紋。我甩出銀針擊落幾支火箭,卻見陸貞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內(nèi)襯上用青花繪制的窯爐機(jī)關(guān)圖。
“從密道可直通瓷窯!”她抹去臉上雨水,眼中燃起恨意,“母親在窯神龕下藏了父親留下的賬本,能證明王氏謀財害命!”高湛龍紋衣袍翻飛,佩刀劈開侍衛(wèi)的包圍圈,我們在雨幕中朝著瓷窯狂奔。
當(dāng)瓷窯的火光刺破雨幕時,陸貞突然停住腳步。窯門大開,王氏正指揮人將陶胚投入熔爐,那些陶胚里竟裹著活人!高湛瞳孔驟縮,揮刀砍斷鎖鏈,而我手中銅鏡與窯中紅光共鳴,映出王氏脖頸后的蠱蟲印記——她早已是被血傀操控的傀儡。
“貞兒來得正好?!蓖跏限D(zhuǎn)頭露出扭曲的笑,從袖中甩出淬毒銀針,“你父親說陸氏瓷窯傳女不傳男,如今這天下,也該由女人說了算!”她話音未落,瓷窯突然劇烈震動,陸貞沖向窯神龕的瞬間,整座窯爐轟然炸裂,漫天碎片中,一枚刻著“鳳紋”的瓷片與我的銅鏡碎片相撞,迸發(fā)出耀眼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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