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鏡殿內月光如霜,陸真跌坐在滿地瓷片中,破碎的陶瓷白虎殘軀泛著冷芒。鋒利瓷邊割裂掌心,血珠順著裂紋蜿蜒而下,她卻渾然不覺,只死死攥住斷裂的虎尾——那曾是她親手雕琢,象征守護的定情之物。
\\\"你不信我。\\\"她仰頭望向高湛,通紅的眼眶蓄滿將墜未墜的淚,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我整日守在青鏡殿,你卻僅憑幾句讒,就給我扣上攀附權貴的罪名。\\\"話音未落,她猛然起身,將瓷片狠狠擲向青磚。尖銳的碎裂聲驚飛檐下棲鴉,\\\"高湛,你不過是個懦夫!\\\"
高湛踉蹌著去抓她染血的手腕,卻只握住一縷冰涼的月光。陸真甩開他的觸碰時,腕間銀鐲與碎瓷相撞,發(fā)出清越的悲鳴。\\\"別再來見我。\\\"她后退半步,發(fā)間銀簪劃出凌厲弧光,\\\"等你查清真相,等你肯直面自己的愚蠢,再來同我說話。\\\"
看著她決然轉身的背影,高湛的膝蓋重重磕在青磚上。夜風卷起她遺落的發(fā)香,混著鐵銹般的血腥味。他機械地摩挲著地面,那里還殘留著她掌心的溫度,卻在涼意中漸漸消散。月光將滿地瓷片鍍成霜刃,每一片都在刺痛他后知后覺的悔意——原來他的猜疑,早已將兩人之間的信任碾作齏粉。
與此同時,司衣室內傳來凄厲尖叫。沈嘉碧癱坐在地,面無血色地指著角落,赤紅毒蛇正吐著信子游向陰影深處。王尚儀匆匆趕來,強壓恐懼命人扶走沈嘉碧,目光卻死死盯著陸真腕間的翡翠玉鐲。
\\\"陸真,別以為有太后撐腰就能肆意妄為!\\\"王尚儀臉色陰沉,\\\"私放毒蛇傷人,該當何罪?\\\"
陸真轉動玉鐲,神色自若地冷笑:\\\"王尚儀說笑了。我剛進司衣司就見此狀,倒是沈嘉碧,不知為何如此招蛇蟲喜愛。況且,有太后的賞賜在此,我做事自是代表太后的意思,難道你要質疑太后的眼光?\\\"
王尚儀臉色驟變,咬牙拂袖而去:\\\"此事沒完!\\\"
另一邊,高湛接到婁太后懿旨。仁壽殿內,太后目光如鷹隼:\\\"湛兒,邊疆洪災嚴重,哀家派你前去賑災。一來解百姓于水火,二來歷練歷練。\\\"
高湛心中一沉,明知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卻無法推脫:\\\"兒臣領命,但懇請三日后啟程,以便交接朝中事務。\\\"
待高湛離去,婁太后招來蕭云嫣,厭惡地看著跪地發(fā)抖的貴妃:\\\"好你個蕭云嫣,竟敢給皇兒戴綠帽子,還在后宮私放避子湯!若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從今日起,就在椒房殿好好反?。\\"
而此時的陸真,通過系統(tǒng)得知高湛即將離京的消息。她握著陶瓷白虎殘片,心中五味雜陳。\\\"系統(tǒng),查查這次賑災有沒有蹊蹺。\\\"半透明光屏閃現(xiàn)出婁太后與心腹的密談畫面,證實這確是一場陷阱。
陸真將殘片小心收好,眼神堅定:\\\"高湛,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婁太后,咱們的賬,也該好好算算了。\\\"窗外夜色深沉,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暗流中悄然醞釀。
陸真連夜將陶瓷白虎殘片熔鑄成細鏈,把系統(tǒng)解析出的密信藏進空心虎眼。當?shù)谝豢|晨光刺破云層時,她已換上尋常百姓裝束,腰間暗袋里裝著司寶司新制的微型機關弩。
“王妃這是要去哪?”元祿突然現(xiàn)身攔住去路,少年臉上滿是擔憂,“殿下臨行前千叮萬囑,要護好姑娘周全?!标懻鎸⒁幻犊讨倍返挠衽迦M他掌心:“替我交給高湛,告訴他,這次換我來守護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