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碧被鐵鏈勒得手腕通紅,發(fā)絲凌亂地黏在汗?jié)竦哪樕希曀涣叩爻懻媾穑骸懊髅魇悄銊拥氖帜_!昨日交接春衣時你故意拖延,分明是在做手腳!”
陸真聞,指尖輕輕按住心口,神色無辜地望向司正大人:“大人明鑒,沈姐姐這是病急亂投醫(yī)了。春衣的裁剪、縫制皆由沈姐姐負責,我不過是按例交接罷了。”她忽地轉頭看向沈嘉碧,眼尾泛紅,語氣染上幾分委屈,“姐姐若對我有怨,大可直說,何苦在此顛倒黑白?”
司正大人不耐煩地拍響驚堂木:“夠了!沈嘉碧,春衣出自司衣司你的名下,庫房記錄、繡工針腳都有據(jù)可查。”他將案牘重重推到沈嘉碧面前,“你還想抵賴?”
沈嘉碧瘋狂搖頭,額角青筋暴起:“不可能!明明檢查過”話音未落,陸真突然驚呼一聲,顫抖著指向沈嘉碧腰間:“姐姐腰間的香囊!昨日交接時,姐姐不小心將香囊蹭到春衣上,當時我還提醒過姐姐!”
眾人目光齊刷刷落在沈嘉碧隨身佩戴的金絲香囊上。玲瓏立刻會意,搶步上前:“大人!這香囊上的金粉極有可能腐蝕布料!前日就有宮女因首飾刮壞衣料,被掌嘴十下!”
沈嘉碧臉色驟變,下意識護住香囊。陸真趁機哽咽道:“都怪我當時沒堅持檢查,才釀成大禍”她轉身對司正福身,“懇請大人念在沈姐姐初犯,從輕發(fā)落”
“從輕?”司正冷笑,“破壞貢品,按律當逐!念你求情,免去牢獄,即刻杖責三十,逐出皇宮!”衙役們如狼似虎上前,沈嘉碧絕望地被拖走,嘶啞的咒罵聲漸漸消散在長廊盡頭。
陸真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的暗紋——那里藏著殘留的腐蝕藥水痕跡。暗處,婁太后的貼身宮女匆匆離去,將消息傳回仁壽殿。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這看似塵埃落定的懲戒背后,悄然翻涌。
陸真緩步走出司正司,春日的暖陽灑在肩頭,卻驅不散她眼底的寒意。她抬手輕撫鬢邊銀簪,冰涼的觸感讓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弧度——沈嘉碧凄厲的哭喊仍在耳畔回響,那番垂死掙扎的模樣,倒比往日的囂張更讓人痛快。
\\\"姑姑,要準備慶功宴嗎?\\\"玲瓏小跑著跟上來,臉上洋溢著興奮。陸真垂眸輕笑,裙裾掃過石階上的青苔:\\\"慶什么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她頓住腳步,望著宮墻間穿梭的流云,輕聲呢喃,\\\"你那么想當惡人,那我也當惡人。\\\"
風卷著柳絮掠過回廊,陸真忽然握緊腰間的錦囊——那里藏著父親臨終前的碎布,如今又添了沈嘉碧香囊上扯下的金線。\\\"惡人自有惡人磨。\\\"她摩挲著粗糙的布料,系統(tǒng)終端在視網(wǎng)膜上投射出沈嘉碧被拖走的畫面,嘴角笑意愈發(fā)冷冽,\\\"這不過是個開始。\\\"
暮色漸濃時,陸真倚在青鏡殿窗前,看著宮燈次第亮起。指尖無意識敲打著窗臺,她想起沈嘉碧被押走時怨毒的眼神,忽然低笑出聲。琉璃盞中的茶水泛起漣漪,倒映著她眼底跳動的火光——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里,善良早已成了最無用的東西,唯有以惡制惡,才能在陰謀的漩渦中站穩(wěn)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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