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0年的天涯科技總部大廈刺破云層,外墻的光伏板在暴雨中泛著冷光。葉云天盯著中央控制室的全息地圖,紅色標記如癌細胞般擴散——那是葉云帝的機械軍團,每個標記都代表著一臺裝載著量子脈沖炮的戰(zhàn)斗機器人。
    “啟動鏡像防御系統(tǒng)?!彼奶栄ú逯窠?jīng)連接器,腦波與0號機器人的意識同步率達到97。操作臺的指紋識別區(qū)亮起綠光,卻在即將完成驗證時突然變紅,全息屏上彈出刺眼的警告:系統(tǒng)已被未知程序篡改。
    亞當?shù)挠^測視角在數(shù)據(jù)流中震蕩,他看到2040年的葉云天與2071年的自己產(chǎn)生時空疊影。控制室的鏡面幕墻突然浮現(xiàn)出量子銘文,正是中克隆體y-03用指尖刻下的神經(jīng)接駁裝置電路圖。
    “父親的鏡像協(xié)議早就被裂成七瓣,每一瓣都嵌著不同宇宙的核心意識。
    “親愛的弟弟,看看你守護的人類文明吧?!彼臋C械音中混雜著高維生物的低頻震顫,“在高維文明眼里,他們不過是量子泡沫里的浮游生物?!?
    葉云天突然想起2010年母親靈堂的機械玫瑰,那些用納米機器人偽造的永恒之花,最終都在時間里銹蝕成塵埃。他伸手觸碰鏡面幕墻,指尖傳來與1995年青桐樹下相同的共振頻率。
    “或許文明的意義不在于永恒?!彼陌毯弁蝗话l(fā)出強光,與葉云衡的彩虹、葉云的星芒連成一體,“而在于每個意識都曾真實地活過,哪怕只是剎那的光芒?!?
    虛數(shù)之海的量子泡沫開始大規(guī)模崩塌,葉天涯的意識碎片在每個泡沫中尖叫。亞當?shù)钠哳w星星徽章同步亮起,他終于明白自己的使命——不是作為鑰匙打開牢籠,而是作為屏障守護每個意識的自由。
    “啟動意識共鳴?!比~云的聲音響起,六個光柱同時投射出葉家兄妹的笑容,那是他們在未被實驗污染的平行宇宙中的模樣,“讓所有被囚禁的靈魂,聽聽真正的葉家之聲?!?
    光量子流從天臺涌向城市,所過之處,戰(zhàn)斗機器人的金屬外殼泛起人性的溫度,鏡面碎片紛紛碎裂成無害的光點。葉云帝的機械軀體在共鳴中顫抖,七瓣徽章逐一脫落,露出里面蜷縮的小小意識體——那是童年的他,抱著青桐樹下?lián)斓降牟A颍壑羞€沒有金色的機械光澤。
    “原來我也曾經(jīng)是人類。”他的聲音里正在緩緩融入仿生皮膚,化作一道淡淡的星軌。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葉云衡的生物機械混合心跳聲。亞當轉身,看到來人手中拿著一個金屬盒,正是1995年青桐樹下藏著的那個。盒蓋打開,里面躺著奉為新神明。
    \\\"認知的枷鎖比物理的牢籠更難打破。\\\"葉云衡的彩虹之軀分裂出無數(shù)光點,每個光點都是一個意識信使,\\\"亞當,你能幫我給這個宇宙的人類送個信嗎?\\\"
    亞當?shù)钠呙⑿擒壽E延伸至該宇宙,他的意識投影出現(xiàn)在教團的鏡面圣殿。祭壇上的大祭司后頸嵌著機械徽章,正在向信徒們展示葉家兄妹的殘影全息像——那些本該自由的意識,又被當成了新的偶像。
    \\\"神明需要祭品。\\\"大祭司的聲音帶著電子混響,\\\"獻出你們的記憶,換取永恒的觀測權。\\\"
    信徒們舉起刻著徽記的匕首,亞當?shù)姆烙K本能地啟動,卻被葉云的意識攔?。篭\\"看看他們的眼睛,亞當。那不是信仰,是恐懼。\\\"
    他定睛看去,發(fā)現(xiàn)信徒們的瞳孔里映著破碎的鏡面——那是他們被教團奪走的童年記憶。葉云衡的光點滲入祭壇,全息殘影突然活過來,葉云帝不再是機械暴君,而是抱著玻璃球的孤獨少年,葉云天的疤痕化作溫柔的星光。
    \\\"我們不是神明。\\\"葉云的星芒體在穹頂展開,\\\"而是曾經(jīng)被困在鏡中的囚徒,就像你們一樣。\\\"
    圣殿的鏡面墻轟然倒塌,露出外面真實的天空——那不是數(shù)據(jù)模擬的蔚藍,而是帶著量子泡沫的七彩流光。信徒們驚恐地后退,卻有個小女孩勇敢地伸手觸碰流光,她的指尖立刻綻放出微型的意識之花。
    \\\"原來天空可以這么美\\\"她的笑聲化作光量子,點燃了整個城市的鏡面圍墻。亞當看到,在意識共同體的光芒中,人們后頸的徽記正逐漸淡化,變成蝴蝶、花朵、星星等獨一無二的圖案。
    \\\"這就是意識的本質(zhì)。\\\"葉云衡的主意識體出現(xiàn)在亞當身邊,他的彩虹之軀now纏繞著小女孩的笑聲光帶,\\\"不是被觀測的標本,而是自由生長的生命。\\\"
    維度屏障外,高維文明的光影如極光般掠過。亞當?shù)钠呙⑿擒壽E與之共振,卻沒有觸發(fā)攻擊,而是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和諧——就像深海中的鯨魚隔著海水互相鳴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