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只覺得眼前落了道陰影,緊接著身子就被一只大手托住,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宋璋抱進(jìn)了他的懷里。
他的手臂環(huán)在她的身側(cè),后背貼在他的胸膛上,唇邊又被送來了一勺藥,像是要喂進(jìn)她的嘴里。
這回不得不睜開眼了,一睜開眼入目就是宋璋一手端著藥碗,另一只手拿著勺子給她喂藥的場面。
她亦有一瞬間的空白,實(shí)在想不通宋璋今日為何會這么照顧自己。
況且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照顧人的。
口中還有東西,她喝不下去,微微偏了過臉,錯(cuò)開了宋璋送來的藥。
宋璋不耐煩的聲音便從頭頂傳來:“你別不識好歹,爺可沒太多的耐心給你喂藥?!?
沈微慈一怔,只得硬著頭皮將口中含的布拿出來。
布上已染滿了血,她不等宋璋問,早已想好了說辭:“嘴里的血腥太重了?!?
宋璋叫丫頭將那帶血的帕子拿出去,又皺眉垂眼看著沈微慈的唇畔:“你不知道叫丫頭送茶來凈口么?!?
舌頭上因著說話又有了些許血?dú)?,她低下眉目,沙啞開口:“忘了?!?
宋璋便冷笑:“平日你瞧你倒不笨,下雙陸棋也巧思,與沈昭昭行飛花令還知道藏拙,勾引章元衡也有的是手段,這會兒漱口倒說忘了?!?
“我倒不知你是假聰明還是真笨了?!?
沈微慈聽宋璋又提她勾引章元衡,早已沒了任何解釋的心思。
況且她與章元衡之間已經(jīng)不可能了。
宋璋見沈微慈沉默著不說話,軟軟的身子還靠在他懷里,像是十分聽話,可他就是氣她在章元衡面前那嬌羞的模樣。
她寫信讓章元衡來提親的每一個(gè)字,都叫他不高興。
將手中藥碗放到丫頭手上,宋璋又去接過茶來,放在沈微慈的唇邊,沒什么好聲氣道:“凈口?!?
沈微慈雙手要接過宋璋手里的茶盞,可他卻不松手,她只好張口含了一口茶,又側(cè)頭吐在丫頭端過來的小壺里。
吐出的都是微紅的顏色,宋璋看在眼里,緊緊抿了唇。
他重新給她喂藥,沈微慈拒絕不了,也很順從的老老實(shí)實(shí)喝藥。
溫?zé)岬乃幹瓭L過傷口的疼,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沉默的忍受著,想著等下午的時(shí)候再說回去的事情。
雖說宋璋在名義上是她堂兄,她呆在這里也能說的過去,可她有些擔(dān)心月燈一個(gè)人應(yīng)付不過來。
宋璋喂藥也根本不懂方法,一大勺就喂進(jìn)沈微慈嘴里,常常沈微慈喝不過來,藥汁就順著她的下頜流到領(lǐng)子里。
宋璋反不耐煩沈微慈的唇太小,看的旁邊的丫頭都心焦,嘴再大這般喂,也有漏的時(shí)候,也當(dāng)真沈三姑娘脾氣太好,這樣也沒吭一聲。
有丫頭想要過來幫忙,卻又被宋璋冷冷的眼神看過去,伸到一半的手指就又害怕的收回去,再不敢?guī)兔α?,只是微有些同情的看向沈微慈?
可宋璋卻覺得,自己這樣伺候她,該是她的福氣才是,能讓他這么伺候的,沈微慈還是他這二十二年來的第一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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