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元衡手指緊緊握在身側(cè),低頭輕聲的問:“當(dāng)初若是我拋下官職,拋下父母,帶著你去另一處地方,只有我們兩人,什么都不顧了,你會不會愿意?”
便是這句那天沒說下去叫他徹夜難眠的話,叫他被折磨的痛不欲生。
他總是在想,她當(dāng)初眼里有對他的情意的,或許她一定會答應(yīng)了,可他偏偏沒說出來,全是他自己錯過的。
都不能怪她。
不能怪她無情,怪他沒有信守承諾。
沈微慈抬頭看向章元衡全是血絲的眼睛,看著他疲憊痛苦的眸子緊緊看著她,在有一瞬間她是有一分的難受。
這個男子曾經(jīng)給了她唯一的一絲暖,她其實從沒怪他過。
只是看他如今模樣,她亦是不忍的,不愿他成這樣。
沈微慈輕聲道:“我不可能與章公子私奔的,我受不住背后的指點,不愿一輩子偷偷摸摸?!?
“那也不是我要的?!?
說著沈微慈的聲音更輕:“章公子,其實我們兩人都沒錯,我不會為了你拋棄一切,你也說服不了家里人,說到底可能是我對你本也沒那么喜歡,我們注定沒緣分。”
“這次一別你盡數(shù)忘了從前吧,我也早將章公子忘了?!?
“往后的日子我們都會順?biāo)旌眠^的,誰也沒欠誰的,也不必一輩子記掛?!?
沈微慈說完又看了章元衡一眼,她故意將話說的絕情,是不想讓他后悔愧疚,是想讓他徹底放下過去。
她說著垂眸:“章公子,這回一別,再別見了。”
“我夫君也介意?!?
說罷沈微慈轉(zhuǎn)身要走,章元衡卻忽然紅著眼緊緊握住沈微慈的手腕,急切的低低的問她:“你有沒有真心的喜歡過我,哪怕就是一瞬?”
沈微慈搖搖頭:“從來沒有。”
“章公子只是我那時候最好的選擇而已?!?
章元衡熱淚涌出,松開了手,后退一步:“從來沒有……”
沈微慈垂眸,轉(zhuǎn)身要往外頭走的時候,卻看到宋璋正往這處院門口來。
那一雙冷沉沉的鳳眼正看著她,緊抿的薄唇如殺人的刀鋒,叫沈微慈心頭一涼。
宋璋三兩步走到沈微慈面前,目光掠過她被張元衡扯過的袖子,又看了眼她身后落淚著的章元衡。
唇角陰翳的勾起抹冷笑來,抬腳朝著張元衡心口處就踢了一腳,又要過去再踩上去時,袖子上被一道輕柔的力氣一拉,他咬咬牙,到底忍下了脾氣,扯著沈微慈就從后院的角門出府。
沈微慈被宋璋扯的跌跌撞撞,沒走幾步宋璋又停下來,將沈微慈抱在懷里又大步往前走。
他走的很快,沒幾步就將沈微慈抱著去了馬車上。
沈微慈被宋璋并不輕柔的放到馬車上的墊子上,半身撲在墊子里,撐著手坐起來,便看到宋璋一臉陰沉的坐在了身邊。
外頭馬車的車輪聲滾動,聲音傳入馬車?yán)铮瑓s如一聲聲急躁的鼓點,將氣氛變得一觸即發(fā)。
沈微慈看到宋璋冷眼看過來的眼神,冰涼透骨,心在一瞬間有些發(fā)涼,忙低聲道:“夫君許誤會了,我與章公子不過是恰好碰見說了兩句話而已。”
“我與明秋在后園子說話被貓抓了頭發(fā),這才去院子里的。”
今日這事沈微慈覺得算不上什么大事,后院園子人來人往,只那一處供休息的小院,雖是沒有人,但也不是避人耳目的地方。
況且還在院門口的。
她覺得她好生解釋,宋璋能聽的。
只是當(dāng)她的手指觸碰到宋璋手指時,卻被他反手緊緊握在手中,力氣大的將她的手捏的生疼。
她強忍著手上痛看向宋璋道:“你先好好聽我說話,這事本好解釋的,明秋當(dāng)時也在,章公子的確是特意要來見我,不過我已將話給他說清了?!?
宋璋這時候冷嗤一聲,看向沈微慈:“你總算說實話了?”
“他特意等著你,他怎么就知道在院門口特意等著你?”
“這么巧的你又去那兒?”
沈微慈蹙眉,剛要解釋,宋璋咬牙打斷她:“回去再說,我不想在馬車上與你生氣?!?
沈微慈看了宋璋一眼,她知道宋璋的脾氣,這會兒也的確不想與他在馬車上理論,不然外頭聽著什么,傳出去了便不好。
馬車到了宋國公府,宋璋牽著沈微慈下了馬車,又牽著她往院子里回。
沈微慈被宋璋牽在身后,看著這樣一直不說話的宋璋背影,她問心無愧,并沒有什么忐忑不安的。
到了里屋,宋璋叫屋子里伺候的丫頭都退下去,接著在沈微慈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手上一用力,便將她推在了貴妃榻上,額頭正好裝在扶手上,接著是鉆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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