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鄭容錦已經(jīng)是宋璋的側(cè)室,但沈微慈也發(fā)覺她在侯府里的身份依舊沒變。
老太太屋子里的仆婦依舊叫她表姑娘,就連二房三房的人也這么叫她。
只不過她現(xiàn)在能名正順的長久待在國公府里了。
沈微慈哦了一聲,問:“什么笑話?”
鄭容錦便朝著沈微慈含笑道:“我也是無事在書上看的,說是一個人有一天在枕頭邊撿了一根簪子,便喜出望外的給別人說?!?
“旁人就不解的問:這又不是你的,必是尊嫂的,何喜之有?”
說著鄭容錦看著沈微慈笑:“妹妹你猜猜,他是怎么回的?”
沈微慈笑了下:“我猜不出來?!?
鄭容錦便笑道:“他說:便是不是弟的,又不是房下的,所以造化?!?
鄭容錦的話一落,屋子里又傳來笑聲,就連宋老太太歷來嚴肅的面容上也跟著帶了笑。
沈微慈明白過來這笑話的意思,不過是說那人妻子與人私通,那私通之人不小心落下了簪子,被那人撿到后不覺有問題,反覺得是自己撿了便宜。
這等市井里的笑話多是帶著一點香艷事,沈微慈倒不知曉宋老太太喜歡聽這些。
大抵是常在宅院里,身邊都是體面的貴婦人,從來未聽過這些笑話吧。
她跟著笑了下,不想擾了這氣氛。
宋老太太拍了下鄭容錦正在給她揉肩的手,又對著沈微慈道:“容錦為著叫我高興,盡搜羅些笑話來講給我,唯她有這份心了?!?
宋老太太說話總是會將鄭容錦捧上去,又去踩旁人一腳。
沈微慈知道宋老太太不僅是針對她的,對二房三房的也如此。
她眼里溫溫含笑:“她一向是能干的?!?
屋子里的熱鬧漸漸退散下去,宋老太太才朝著沈微慈說起叫她來的正事來。
宋老太太對沈微慈道:“之前我便想讓你管家,如今容錦也是璋兒的側(cè)室,往后你們便一起管家吧?!?
“你管著國公府的賬目和中公開銷,容錦管著庫房鑰匙,管事那里也是容錦去管束著,你們兩人一起管著既不容易出錯,你也能輕松一些。
沈微慈面上不動聲色的笑了下:“老太太信任鄭姨娘,想鄭姨娘比我更得力的,便讓鄭姨娘全權(quán)管家吧?!?
沈微慈這話說出口是深思熟慮的。
外頭聽著是她和鄭容錦一起管家,可她管繁瑣的賬目,鄭容錦只需管庫房和管事,她身為主母要去庫房撥發(fā)東西,竟也要過問側(cè)室的答應。
再有府中管事盡聽鄭容錦的,一兩年下來,整個宋國公府只怕都鄭容錦的人,她真要害自己易如反掌。
自己這主母也不過聽著好聽罷了。
要不是主母犯了大錯,有體面的人家是怎么也不會將管家權(quán)交給側(cè)室打理的。
這事不管說到說到哪里去,她這主母也的確當?shù)谋锴?
外頭人還會以為她犯了什么錯事,將來真接管了國公府,底下人也未必將她這主母放在眼里。
既然老太太這么說,那么她也索性全推出去。
老太太既然能偏袒到這地步,她也不介意全撕破了去。
宋老太太果真一聽沈微慈這話就沉了臉去:“你這是什么話?你是宋璋的正妻,讓你管家也是我信得過你。”
“你身為璋兒的正妻,管家你都不愿,你又是怎么當?shù)闹髂???
沈微慈詫異的看向宋老太太:“老太太讓鄭姨娘與我一同管家,不是老太太不信任我么?”
“我自問嫁過來這些日子來未犯過錯,可老太太既覺得我管不了家,要讓鄭姨娘來幫我,我管賬目老太太能放心么?”
“索性一起交給鄭姨娘管,老太太更放心了,不是更好么?”
宋老太太一愣,她是絕沒想到從前溫溫和和在她面前順從聽話的人,竟然敢當面頂撞她。
宋老太太在國公府這些年從來都是威嚴的,只要她說的話,下頭沒一個敢反對,最忌諱的就是有人忤逆,當即臉色便難看的厲害。
鄭容景看了一眼下頭眼神依舊淡定的沈微慈,上前一步對著宋老太太低聲勸道:“說到底也是我身為側(cè)室跟著一起管家,妹妹不高興也尋常?!?
“我本想著為妹妹分擔一些,如今到討嫌了?!?
說著她紅了眼看向宋老太太:“容錦只愿陪著老太太就夠了,管不管家其實也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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