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給我攬了這么件麻煩事?”
省城瑞章,高凡的新家里,高逸平正在沒好氣地訓斥著兒子。
而被訓斥的那位,卻是嘻皮笑臉地,大口喝著母親給他盛好的蓮藕排骨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高逸平升任化肥公司總經(jīng)理后,工作重心便移到了瑞章。他雖然還兼任著滄?;蕪S的廠長,但廠里的業(yè)務已經(jīng)交給副廠長去打理了。冉玉瑛也調動了工作,現(xiàn)在在化肥公司任了個閑職。這樣一來,夫妻倆就在瑞章又建了個新家,過起了二人世界的生活,因為一雙兒女現(xiàn)在都不著家了。
高凡的主要工作還是在滄塘那邊。那里有維生素廠、滄化科貿的傳統(tǒng)業(yè)務化學清洗劑,另外就是高凡與北大合作建立的科研基地,現(xiàn)在常年有十幾位北大老師在那里做科研,北大化學系的研究生和本科生也會經(jīng)常過來做實習。
這一年多來,高凡在省內各地跑來跑去,用高逸平那不乏妒意的話來說,就是當了個救火隊員,不過高凡自己知道,他可不是在救火,而是在忙著煽風點火,讓諸如裴恒學這樣的厚道人都燃起來了。
澤研所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高凡終于有空回到省城省親。見到兒子回來,老母親準備了一桌好飯,老父親則準備了一肚子的嘮叨。
“稀土冶煉這種事情,地礦、冶金、有色,各家都可以參與,你讓化肥公司去湊什么熱鬧?我這里是化肥公司,稀土算是化肥嗎?”高逸平質問道。
“爸,你還別說,澤研所那邊還真的在研究稀土復合肥。他們做過試驗的,用稀土礦的廢渣作為肥料,能夠使油茶增產?!备叻舱?。
高逸平不屑地說:“這個早在20年前就已經(jīng)有結論了,就是什么微量元素嘛。但你說的是稀土冶煉,這完全不關化肥公司的事情啊。”
“可是,濕法冶金算是化工范疇啊?!?
“化工的范疇大著呢,煉油也是化工,你不會還想建個煉油廠吧?”
“為什么不呢?”
“我跟你說認真的!”
“老爸,我也是跟你說認真的?!备叻卜畔峦耄又赣H及時遞上來的毛巾擦了一下嘴,說道,“稀土精煉這件事,我在北京的時候專門找系里的幾位老師了解過,他們說徐教授搞出來的串級萃取已經(jīng)非常成熟了,只要有足夠的投入,能夠把萃取的過程擴展到50級以上,就能夠萃取出4個9以上的高純度稀土。
“我做過一個簡單的測算,建一家稀土冶煉廠,投入在4000萬至5000萬之間,一年處理1000噸混合稀土,按照最保守的估計,年產值也能在3個億以上,利潤起碼是一半,也就是1.5個億。這不比你們搞幾十家銨改尿要強?”
“有這么高的利潤?”高逸平有些不敢相信。
四個月就能收回投資,往后就是凈賺,這種事聽起來太玄幻了。
高凡解釋道:“原因很簡單,因為中國的重稀土是處于壟斷地位的。稀土冶煉,看起來利潤很高,其實是因為國家對稀土的估價太低了,完全是把金子當成沙子賣。”
高逸平是懂行的人,一聽就明白了,他點頭道:“對對,這就像中東那邊的國家賣石油一樣,利潤也非常高,主要是資源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