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下午。
一個熟悉的傷員被送了進來。
姜語夏正在幫忙帶孩子,卻聽見不遠處跑過來的解放軍大喊:
“來個醫(yī)生,這位鄭教授被落石砸傷了!”
姜語夏怔了怔,連忙走過去。
擔架上,鄭教授額頭有個被砸出來的血洞,半邊身體都帶著血污。
他勉強睜著眼,看見姜語夏以后,竟然苦中作樂般露出一抹笑容。
“小姜,又見面了?!?
“鄭教授,你的傷……”
“不要緊,數(shù)據(jù)都記錄下來了,身體好好養(yǎng)就行?!?
被抬進治療帳篷之前,他還有心情向姜語夏擺了擺手。
許是數(shù)據(jù)終于全部保留了下來,他終于肯好好地躺著休息了。
姜語夏鼻頭正泛酸,忽然被一只大掌握住胳膊。
她抬眸看去,是魏淮洲。
只見他將她帶去一旁,沉聲說:“那個小男孩的母親,被挖出來了?!?
姜語夏怔了怔:“挖出來?”
魏淮洲沉重點頭:“她是附近村子里的小學老師?!?
原來當時那個小男孩被母親帶著去學校里上課。
事發(fā)時,母親將他抱出來,又返身去教學樓里叫其他學生。
本意是想幫助孩子們都疏散出來,沒想到遇到余震。
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身下還護著三個孩子,瘦弱的肩膀上,卻壓著沉重的鋼筋水泥。
姜語夏徹底忍不住了,眼淚決堤。
魏淮洲似乎早就猜到她會掉眼淚,從容地掏出紙巾。
“相關人員已經(jīng)通知了他的父親,等道路徹底疏通后,就會來接他?!?
姜語夏輕輕點了點頭。
七號上午,洛省得到了充足的支援和社會捐款。
姜語夏還收到了路星白發(fā)來的消息。
路星白[轉(zhuǎn)賬]200000.0
一共轉(zhuǎn)了五筆過來。
姜語夏本來跟著魏淮洲在給災民們發(fā)水,聽到手機叮叮咚咚的動靜,連忙拿出來看了一眼。
看見路星白轉(zhuǎn)了這么多錢,她發(fā)了三個問號過去。
路星白回道——
我號召了學校捐款,其中三筆是募捐的錢,剩下兩筆是我之前給我哥打工做翻譯時賺的零用,都給你了,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姜語夏唇邊忍不住綻放一抹淺笑。
她謝謝兩個字還沒打完,魏淮洲的聲音就涼颼颼地在耳邊響起。
“他怎么只問候你,不管我?”
不知魏淮洲何時過來的,又在她身邊看了多久。
聽見他這樣怨念的控訴,姜語夏撲哧一聲笑出來。
“可能他的意思是,我照顧好我自己,就是不給你拖后腿了。”
魏淮洲掀起薄眸看著她,唇角壓著的弧度剛剛好。
“你倒是會替他解釋。”
兩人正說話,身后傳來一道呼喚:“姜女士!”
姜語夏回頭,周挺穿著干練的軍裝,快步跑來。
站在她面前時,他頓時敬了個禮。
旁邊的魏淮洲揚了揚眉梢。
“周挺,你沒事太好了,李隊長怎么樣?”
“李隊長留在宛江負責后續(xù)的清障和救援,情況基本穩(wěn)住,所以我趕來跟你報平安?!?
姜語夏連忙正式介紹魏淮洲。
“周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先生魏淮洲。”
上次在病房里匆匆的,她沒有機會介紹他們兩個人認識。
周挺果斷伸出手:“魏先生您好,感謝您和環(huán)海集團這次對救災的援助!”
魏淮洲這次客客氣氣地,跟他握了握手。
“不客氣,你保護人民,我保護我太太,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