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都督?見我?”正在王大胖面前裝老實(shí)人的陳一百零八愣了愣,旋即明白有人識破了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
不過這廝倒也光棍兒得很,見眼前幾個士兵的手都按在刀柄上,隨時都可能白刃相向,干脆把心一橫,繼續(xù)大聲補(bǔ)充道:“那有什么不敢的!有勞將軍頭前帶路!”
“請!”徐洪三立刻做了請了手勢,快步走在了最前方。幾個與他同來的親兵們則左右包抄,將陳一百零八隱隱地夾在隊(duì)伍中間,跟上徐洪三的腳步,快速朝莊園大門走去。
“好了,好了,這位是個江湖上有名的豪杰,故意考我們幾個眼力來著!”王大胖隨即轉(zhuǎn)過頭,向周圍所有忐忑不安的報名者解釋。
他人長得長得富態(tài),笑起來像個彌勒佛一般,所以特別有親和力。眾報名當(dāng)火銃手的漢子們聽了,立刻都松了口氣,紛紛笑著回應(yīng)道,“怪不得這廝說話怪模怪樣的,原來是故意裝出來的。”
“這廝真是閑的。既然有大本事,直接露兩手不得了,還愁都督身邊沒他一個地方?非要裝成個土鱉,偏偏又裝不像!”
“可不是么?閑得蛋疼!”
......
“好了,好了!”王大胖手臂輕輕下壓,打斷了大伙的議論。“還有其他人報名當(dāng)火銃手沒有?沒有的話,大伙就整隊(duì)跟我進(jìn)去參加第二輪選拔。火銃手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最起碼,眼神要好使,手指頭也不能太笨?!?
“您放心吧,將軍,我們的眼神都好使著呢!”眾人轟然答應(yīng)了一聲,在連老黑的組織下,排成一個松松垮垮的小隊(duì),跟隨著王大胖,興高采烈地進(jìn)入了莊園正門。
正門內(nèi),自有另外幾名負(fù)責(zé)測試選拔的牌子頭迎上,將大伙引向指定位置。輔兵千夫長王大胖與后者交接完畢,卻不急著再去門外領(lǐng)人。而是迅速四下瞅了瞅,小跑著朝莊園正中央一座宅院沖去。
此刻宅院內(nèi),陳一百零八已經(jīng)重新報過了身份。這回,此人再也不故意裝成一幅土里土氣模樣,而是端足了江湖豪杰架勢,冷笑著向朱八十一質(zhì)問,“陳某在來投奔都督之前,的確是個拿錢賣命的殺手。但是陳某殺得都是貪官和奸商,非到萬不得已,很少向無辜下手。敢問都督,陳某這樣做,有何令尊駕難容之處?!都督今天專門派人將陳某押到尊駕面前,,莫非是想替韃子朝廷捉拿陳某歸案不成?!”
“放肆!”
“大膽!”
“姓陳的,你怎么敢如此跟都督說話?!”不待朱八十一開口回應(yīng),徐洪三等人已經(jīng)紛紛呵斥了起來。腰間的鋼刀,也都抽出了小半截。只待自家都督一聲令下,就將這來歷不明的江湖刺客碎尸萬段。
“無妨!”朱八十一擺擺手,示意親兵們不要輕舉妄動。他先前之所以命令大伙將陳一百零八領(lǐng)到臨時中軍所在的院子,而不是于大門口就拿下了,就是因?yàn)樾闹型蝗挥科鹆艘粋€非常膽大的設(shè)想。因此,對些許語上的沖撞絲毫不以為意。笑了笑,繼續(xù)和顏悅色地說道:“朱某與蒙元朝廷不共戴天,怎么會管他們那邊的閑事?!不過陳兄既然是來投奔我,總不該連真名都不愿跟朱某報一個吧。若不是朱某的一個朋友恰恰與陳兄照過面兒,只是安排你做個小卒,豈不是讓人笑話某家有眼無珠?!”
“我說怎么無緣無故會被都督請到這里呢,原來是有人出賣了陳某。哪個眼光敏銳的江湖同道,有膽子出來跟陳某打聲招呼!”陳一百零八根本不解釋,扯開嗓子,厲聲斷喝!
“放肆!”
“大膽狂徒,你也不看看這里是社么地方?!”
徐洪三立刻又帶著親兵們圍上去,試圖將陳一百零八按翻在地。后者卻迅速晃了晃身子,鬼魅般躲開了按向自己肩膀的幾雙胳膊,然后將寶劍連鞘橫在胸前,繼續(xù)大聲斷喝,“敢問都督,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這是我的中軍!”朱八十一不急不慢地回了一句,然后用手勢示意徐洪三等人暫且退到一邊?!澳钤谀闶峭馊?,朱某不跟你計(jì)較。至于是誰提醒了朱某?陳兄大可寬心,他對你沒有任何惡意。只是覺得,像陳兄這樣的豪杰,若只是做個普通一卒的話,未免埋沒了人才!!”
“那是陳某自己的事情,何勞他來擔(dān)心。況且都督既然知道陳某的身手非同一般,又如何認(rèn)定陳某做了小卒之后,就無法快速出人頭地?!莫非都督帳下的各級將佐,都是睜眼瞎子,或者嫉賢妒能之輩么?!”
幾句話,問得這叫一個理直氣壯!不由得朱八十一點(diǎn)頭,“如此,倒是朱某的不是了!不該打擾陳兄在軍中的歷練。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