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上百顆手雷冒著白煙,從敵樓和城墻上扔下來,砸進(jìn)了街道上的蒙元士卒隊伍。兩成以上被摔熄火,七成半左右當(dāng)場炸開?!稗Z轟!”“轟轟!”“轟轟!”濃煙卷著血肉和殘肢騰空而起,將韓信城上的半邊天空都給染了個通紅。
“掌心雷,掌心雷,紅巾賊帶了掌心雷!”沒想到來自身后頭頂位置的攻擊如此激烈,已經(jīng)涌入城中的蒙元將士們立刻慌了神兒。丟下同伴們的身體,爭先恐后向城外逃去。
擲彈兵副千戶李子魚哪肯給他們逃走的機會?指揮著身邊的士兵們,居高臨下狂轟濫炸。把城門口附近區(qū)域炸得像地獄一般,到處布滿了殘缺不全的尸體和大大小小的深坑。
“王德,李奇,趕緊去頭前開道!趕緊帶人把敵樓給我搶回來!”元軍副萬戶寶音魂飛魄散,一邊朝親兵身后躲,一邊用刀子逼著麾下的漢族將領(lǐng)去奪城門上敵樓。
兩名漢軍百戶被逼無奈,只好答應(yīng)一聲,各自帶了一批心腹沖向城門左右的馬道。十余顆手雷冒著煙滾到他們的腳下,卻因為引線燃得太慢,只炸翻了隊伍末段的數(shù)名士兵。剩余的蒙元將士大喜過望,高舉著鋼刀,以最快速度撲向城墻。
“來得好!”胡大海和冉再成兩個正愁幫不上忙,并肩堵住左側(cè)的馬道,鋼刀橫掃。漢軍百戶王德只是一個照面兒就成了刀下之鬼。所統(tǒng)帶的二十幾名死士被胡大海和冉再成兩人從城墻與馬道的連接位置,一直追砍到地面上,所過之處,人頭滾滾。
伊萬諾夫和一個名叫周肖的擲彈兵百夫長,則聯(lián)手擋在了另外一條馬道中央。刀砍盾砸,打得對方不得寸進(jìn)。擲彈兵副千戶李子魚見狀,立刻帶著十幾名弟兄跑過來幫忙。居高臨下一通亂砍,將漢軍百夫長李奇等人砍得招架不住,連滾帶爬地從馬道上逃了下去。
“放鐵閘,放下鐵閘關(guān)門打狗!”胡大海忽然靈機一動,從馬道上回過頭,沖著敵樓中的弟兄們大聲提醒。
“我來!”數(shù)名距離絞盤最近的紅巾軍士兵快速撲上,合力扳動機關(guān)?!稗Z隆隆!”由繩索和絞車控制的包鐵門閘,帶著刺耳的呼嘯聲從半空中墜落,瞬間,將城門內(nèi)外隔做了兩個世界。
“李千戶,能不能將你的人分成兩波,一波專門對付城外,另外一波對付城里?!”胡大??觳脚芑財硺牵瑳_著正沿馬道往回折返的李子魚大聲提議。
這個提議相當(dāng)及時,李子魚立刻醒悟過來,大聲發(fā)布命令,“周肖,你帶一個百人隊堵在左右兩側(cè)馬道。張寶,你帶一個百人隊對付城外敵軍,不準(zhǔn)他們破壞城門。王九成,你帶著其余人,繼續(xù)朝大街上扔手雷。凡是夠得著的元兵,全給我往死里頭炸!”
“是!”三個擲彈兵百夫長齊聲答應(yīng),各自點起麾下的弟兄,分頭去執(zhí)行任務(wù)。很快,城門內(nèi)外兩側(cè),就徹底成了禁地。凡是敢于靠近的敵軍,全都被手雷送上了西天。
擠在街道上的蒙元將士,不得不再度掉頭朝市易署方向殺去。過了市易署之后,街道另一頭還有一座城門,他們還沒完全喪失突圍的希望!
然而已經(jīng)漸漸熟悉了戰(zhàn)場節(jié)奏的朱八十一,豈肯坐視煮熟的鴨子飛走?在徐達(dá)的提議下,將銅炮、火槍、刀盾兵、長矛兵在市易署的前庭上,呈偃月型擺開。兩門黑洞洞的炮口,對準(zhǔn)迎面逃過來的敵軍,毫不猶豫地噴出了成排的散彈。
發(fā)射散彈的銅炮談不上什么準(zhǔn)頭。但是五十步之內(nèi),絕對是一打一整片。最先從自己人當(dāng)中殺出一條血路,沖上前來的蒙元精銳,還沒等靠近紅巾軍的本陣,就被火炮掃翻在地上,血流成河。以堅實和昂貴而著稱的猴子甲,像廢紙一般被散彈撕了個四分五裂。
“弓箭手,七十外,覆蓋射擊!”
“火槍兵,五十之內(nèi),瞄準(zhǔn)了打!”
“刀盾手兩翼待命!隨時掩護(hù)火槍兵!”
“長矛兵列陣,準(zhǔn)備迎擊敵軍!”
.......
朱八十一將鐵皮喇叭舉到嘴邊,每一道命令聽起來都中氣十足。
“諾!”將士們扯開嗓子,轟然響應(yīng)。然后在阿斯蘭、劉子云、朱晨澤和黃老二等將領(lǐng)的帶領(lǐng)下,將羽箭、彈丸,散彈,一波波打向沿著街道涌來的敵軍。
沒有人是天生的名將,但是在這個鋼刀與火炮交替的時代,注定要有無數(shù)顆將星以敵軍的尸骨為助力,冉冉升上天空。
也許叫徐達(dá),也許叫常遇春,也許叫什么張三李四,胡五趙六。不信豪杰生斗牛,且看風(fēng)起否?!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