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文問:“頭在何方?”
梁蕭道:“《詩》云:‘乃眷西顧?!纱丝芍?,頭在西方?!?
“好!”段云衣當(dāng)即拍案稱贊。
諸葛暉、楊陵等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也松了口氣。
李心文瞳孔一縮,又問:“天有耳乎?”
梁蕭道:“天處高而聽卑?!对姟吩疲骸Q鳴九皋,聲聞于天?!烊魺o耳,如何聽之?”
李心文眼里浮現(xiàn)了幾分不甘,又問:“天有足乎?”
梁蕭點頭:“有足。《詩》云:‘天步艱難?!烊魺o足,如何行步?”
段云衣皺緊的秀眉終于舒展開來。
但李心文又是一陣連珠炮般的發(fā)問:“天有姓乎?”
梁蕭:“豈會無姓?”
李心文冷笑道:“何姓?”
梁蕭道:“自然是姓段。”
李心文微瞇著眼,盯著梁蕭:“什么說法?”
“天子姓段,以故知之!”
梁蕭鏗鏘有力的回答,令諸葛暉等人情不自禁撫掌稱贊。
“妙哉!”
段云衣的目光停留在梁蕭從容的臉上,已然挪不開了。
他竟然還有如此急智和辯才?
李心文顯然有些慌了神,怒道:“那太陽是生于東方么?”
梁蕭答道:“生于東,沒于西?!?
全場陷入安靜。
李心文的瞳孔微微顫動,望著眼前天塌不驚的白衣少年,生平罕有的不知所措。
原本還想看梁蕭出盡洋相的端木操等人,則是一臉郁悶。
這李心文非但沒能難倒梁蕭,還……
“看來,我大周的確要出一位名流千古的詩仙。”
段云衣打破沉默之后,諸葛暉率領(lǐng)群臣出列。
“吾皇喜得良才,可喜可賀!”
李心文眼里滿是驚駭,呢喃道:“大周怎會有你這樣的才子……”
梁蕭不假思索道:“你在京城打聽打聽也知道,我梁蕭來京城兩年連個才子都算不上,可見我國中才學(xué)在我之上者,如過江之鯽。”
現(xiàn)場又是一陣稱贊。
段云衣忍住笑意,望著梁蕭。
雙方才學(xué)與格局,高下立判!
李心文呼吸一滯,無以對。
邢風(fēng)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來到梁蕭面前,微微欠身道:“此間多有失禮,改日定當(dāng)?shù)情T賠罪?!?
梁蕭微笑道:“邢公子重了,我與李將軍不過是交流文學(xué)而已,此事已過,還請聽吾皇教誨?!?
邢風(fēng)會意,鄭重點頭:“大周天子金口玉,我等作為來客自當(dāng)用心聆聽?!?
聞,李心文眼中多了幾分慚愧,默默退到邢風(fēng)身后,不敢吱聲了。
梁蕭大人不記小人過,邢風(fēng)即使在局面窘迫之時仍不忘維持大楚使臣的體面。
現(xiàn)在她算是明白了,何為英雄豪杰。
段云衣心情大好,這才鄭重宣布:“梁愛卿才思敏捷,朕心甚慰。但比起他的才華,朕更應(yīng)該讓世人知曉他的功績,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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