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虞有一句話說得很多,他一個太傅,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朝堂上。
這般想著,他抬腳往主院去,教導女兒這些事情,的確應該讓夫人來做。
因為把嫡女的親事還給了庶女,他體諒夫人大度,替她做了很多事情,如今事情都過去了,她也該好好做好這個當家夫人了。
貴太妃都發(fā)話了,沈虞,肯定不能留。
傷筋動骨一百天,沈夫人的胳膊還吊著,聽到沈太傅把沈虞扔給她就不想管了,她有點心寒,他明知道如今的沈虞是何等的難以對付。
女兒,又不是她一個人的。
可他對付不了,就把這個禍害扔給她一個人。
但面上沒有任何表情,溫柔得體的道:“夫君,我記得雪兒她的母親那邊,還有親族,若不然喊雪兒過來問一問,她親舅舅家可有合適的郎君,我們做主讓沈虞嫁過去?!?
沈太傅冷哼:“你覺得,她會愿意嫁過去嗎?”
“我們說,她肯定不愿意,可若是讓她自己偶遇,她自己心動了呢?”
一個是沈虞的親爹,一個是沈虞的親娘,卻在用最歹毒的計策來算計自己的女兒。
春喜垂著頭,像是不存在一樣地立在一邊,全然沒有了在沈虞跟前的優(yōu)越感。
今天,她看到了那個在夫人跟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秦嬤嬤,便是她這個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府里的其他主子看到都要給三分顏色的秦嬤嬤,就那么死了。
大小姐收了錢,就是息事寧人的意思,可秦嬤嬤卻還是死了。
她過去最想的就是有朝一日她能混到秦嬤嬤的位置。
可,混到那個位置又如何呢,生死不過就是主子們一句話的事。
夫人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尚且都能殘忍和算計至此,把親生女兒的命都不當命,她一個丫鬟還能越過血脈去?
且她眼下也看明白了,夫人雖然表面上很疼愛二小姐,完完全全勝過大小姐,可二小姐跟七皇子的親事都定了,夫人卻從未有要給二小姐請個宮中的嬤嬤教導的,亦或者是讓二小姐學著管家的意思。
在夫人心里,大抵除了她自己,什么都可以舍棄吧!
思及此,春喜只覺得渾身都冒著寒氣。
為她自己跟了個這樣的主子悲哀,也對沈虞生出了幾分同情。
沈虞回到自己的院子,隨手招了個人過來問:“府里是如何處置秦嬤嬤的?”
被點到的人畏畏縮縮的出來道:“秦嬤嬤畏罪自盡了?!?
那人的眼珠子靈活地轉了轉:“夫人仁慈,念及多年情分,讓秦嬤嬤的家人來把她的尸體領回去了,小姐您想過去看看嗎?”
“奴婢知道秦嬤嬤住在何處?!?
她以為,沈虞肯定恨毒了秦嬤嬤。
但沈虞卻是擺了擺手,去給原主上了一炷香后,就回自己個兒房間捧著一本書躺平。
沈虞接下來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出門,但她院子里的人卻被她使喚得,忙得飛起。
沈夫人每天都能聽到人匯報:大小姐讓人去買了許多木頭,大小姐讓人去買了許多竹子,大小姐讓人去買了菜,還把她院子里部分的草木給移開了,弄來種菜,大小姐還說,想學安王世子養(yǎng)豬。
沈虞買木頭,沈夫人還能聽得懂,她也知道沈虞找皇上拜師的事情。
可買竹子買菜養(yǎng)豬是要干什么?
她總覺得沈虞是要搞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但沈虞一直都沒有出門,她要的那些東西,全是陳婆子出去買的。
甚至她都沒有出院子,沈夫人心里開始越發(fā)不安,直到沈虞終于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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